她才刚刚见过了公主,还暗暗揣测驸马爷怎么也得四十开外的年纪了,现在看着……有三十吗?
这么一愣神,萧岳已走到了赵氏面前。他停下步子,微微颔首,礼貌地道了声:“赵夫人。”
天呐,好好听的声音……
他竟然尊称她这七品小官儿的老婆为“夫人”!
赵氏抬眼望着面前的驸马爷,但见他修眉俊眼唇如涂丹目若寒星,冷峻的面容里又有着形容不出的斯文贵气。
天呐,好俊的男人……!
赵氏只觉得脸红心跳,想挪开眼又舍不得,忙袅袅娜娜地福身还礼,含羞带怯地睇了萧岳一眼,柔柔地叫了声“侯爷”。
她记得丈夫说过,这位驸马爷曾经战功赫赫,是封了侯的。
虽然现在削了爵,但他既尊称她一声“夫人”,那她也还他一句“侯爷”又有何不可。
萧岳没再说话,只礼貌地退避到一旁,请她先过去。
赵氏忍不住又红着脸偷偷瞄了他一眼,不知怎的,脑海里就闪过她五十岁县令丈夫那苍老而痴肥的身影。
不比较还好,两下里一比较,县令太太只觉得胸腔里满满的全是酸意,差点吐了。
啊!同样是女人,凭什么那一位三十六七了却能拥有这么一个丰神俊朗少年有为的翩翩佳公子作夫君!而自己也才三十出头,却只能伴着一个无能丑陋的糟老头子度过一生了……凭什么啊,就凭她是个老公主?
赵氏一步步向前走着,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浸在沸油里上下翻滚煎熬。她第一次感觉到嫉妒真的能让人发狂。
她暗暗下了决心,若她将来也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她必然也要效仿公主,随心所欲的痛快一回才成,不然就白活了!
……………………
萧岳掀帘进屋的时候正听见淳于氏说:“我的衣裙自是不能给她穿出去拜客的,可现给她裁衣裳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才好呢总不能让她穿着丫头的衣裳去赴宴吧?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常嬷嬷寻思了一回,把两手一拍,笑道:“实在不行,就让她穿着我的衣裳去吧。我还有今年过年时做的两套衣服没穿过,颜色料子都配得上。”
“你的衣裳,那颜色样子会不会太老气了 别让那七品小官儿笑话我公主府的姨太太连打扮自己都不会……”
“不能。”常嬷嬷胸有成竹地摇头:“他们只会佩服咱们公主府上下尊卑有序,您驭下有方,姨太太都是规矩人。”
淳于氏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应允。
萧岳这才弄明白,原来淳于氏是要让春娘顶了他妾室的身份和他一起去县令家里赴宴。
萧岳初初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到荒唐,简直是无语。他下意识地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不见那人的身影,便问:“春娘知道了吗?”
春娘此时还并不知道。
县令太太进来的时候,她刻意地要回避,便带着天赐躲去西厢房玩耍去了,直到赵氏走了她们才回来。刚一进门便听见常嬷嬷正对萧岳说:
“这是得脸的事啊,莫非她还能不乐意不成?”
春娘心中诧异,直觉他们说的和自己有关,下意识地便望向萧岳。
萧岳却避开了她询问的目光,把视线移向了别处,脸上颇有几分局促之意。
便听淳于氏淡淡地吩咐她:“把羁儿交给翠果,你去换上嬷嬷的衣服,和你大官人往县令家走一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