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听见司徒陌循道:“不是。”
“啊?”无心猛地转头,“不是你皇兄。”
“不是我皇兄。” 司徒陌循整理好马缰,放了乌煞,坐上车辕:“方才,我的确害怕了。”
无心愕然,他就这样坦然承认了?
司徒陌循虽然过了打死都要面子的少年时期,但也才二十出头,又常年居于人上,竟然就这样摊开自己的软弱之处?
“你说……你害怕那恶瘴?”无心小心确认。
司徒陌循沉默,他看不见恶瘴,但进入山洞,确实有种刻骨的恐惧。
身边的人一个个因那恶瘴出事,但他征战沙场十年,见惯了生死,死去的不乏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那些人的死,固然让他心痛,但还不至于让他恐惧。
他清楚让他感到恐惧的,不是恶瘴本身。
但为何恐惧,他自己都没想明白。
司徒陌循没有回答无心,过了一会儿,道:“走吧。”
“哦。”无心不再闹。
他驾着马车上了山路,眼角余光偷看司徒陌循,司徒陌循懒懒地靠着车厢,垂眼看着手里的承影剑,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徒陌循生性谨慎,车厢里有人,即便人昏着,他也不说话,以免有漏网之鱼,把不该听的听了去。
回城后,无心按司徒陌循的意思,径直把车赶到了宫门口。
司徒陌循就在宫门口写了手信,让人进宫,连信带车里人送给皇上,而他则和无心钟灵一起返回晋王府。
回到晋王府,等在门口的小厮说:“张丞相来了,前厅等着。”
这是为着张凤娇来的。
无心和钟灵都不愿沾这破事,互看了一眼,各自回屋。
司徒陌循也没直接去见张丞相,叫来小厮,吩咐小厮去给无心备热水沐浴更衣。
小厮应了跑开。
司徒陌循道:“回来。”
小厮回来:“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司徒陌循:“水热些。”
小厮:“是。”
司徒陌循又吩咐管家再晾一晾张丞相,自己则去了偏房沐浴。
等洗去身上风尘,换过便服才去了前厅。
张丞相早等得心焦,见司徒陌循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司徒陌循只略一点头,便坐下等下人上茶。
张丞相心急如焚,又不敢催,等司徒陌循喝了一盏茶,眼风肯赏他一点了,才开口:“昨日皇上命微臣小女凤娇入晋王府伺候王爷。”
司徒陌循只瞥了张丞相一眼,就收回视线,看向手中白玉茶盏里浮着的嫩绿茶叶:“你是把人带过来了?”
张丞相心里一咯噔,这话风不对,扮出苦笑,道:“昨晚小女从宫里出来,人就不见了。”
司徒陌循:“所以呢?”
张丞相噎了一下。
心说:“这不是要问你吗?”
口中却道:“听说昨天晋王府进了人……”
司徒陌循抬眼:“你说令千金进了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