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柳的,药我们已经备齐了,乖乖拿着五千两银票来取吧!”
他惊慌失措道:“你……你们?”
那姓薛的土匪拧笑着回:“柳老爷,莫怪我们几个无情,谁让秦小财主给的价高呢?!”
说话间便让他手下的几个壮汉撂翻了自个儿,去库房抢银子摆件儿。
“不!不要!”柳二老爷看着一箱箱银子被搬出来,心中大恸,满身冷汗的醒来。推开安抚着自个儿的娇妻,光着脚便向屋外跑去,冲守夜的小厮喊:“让管家过来!”
柳府管家一听柳二老爷急唤,一刻也不敢耽搁,只在寝衣外裹了床被子便赶了来。
管家跑来时,柳二老爷披着件大氅坐在高脚凳上喝茶。他心里还是有些惊慌,得压一压。
见人到了,也不多赘诉,直言道:“明天早上,你跟我去趟小院子那边。契上可是写的那姓薛的名,那帮人我不放心。”
管家闻言疑惑地望向柳二老爷。
许是刚做了噩梦,心绪未定,柳二老爷难得没有发火,道:“让姓薛的跟我们一道儿去找秦连生,把契约名改了,换成红契!”
“可若这样,咱们与那姓薛的一帮人的关系不就摆在了明面上?马上这半月之期就快到了,何必在此时节外生枝?”管家仍有些犹豫。
柳二老爷将盏中凉茶一口气灌干净,道:“不管,现在这事必须给我落定了。那帮人可是群认钱不认人的主儿。况且药材泄露之事万一就是那姓薛的和姓秦连生合谋诓我当如何?”
“顺便,我也可以亲自探探那秦连生的深浅。”柳二老爷冷笑着道。
管家见柳二老爷态度坚决,知晓再劝无用,默默领命退下。
……
第二天一早,秦连生便收到了回春堂掌柜的传讯,说是柳二老爷和那群大汉到了。一路紧敢慢敢到了回春堂,便看见柳二老爷和姓薛的一群人正坐着喝茶。
秦连生躬身行完晚辈礼,才问:“柳世叔到此是?”
“贤侄,我们两家也算世交,你父亲去世我听说后也是悲痛难耐,只是无奈生意上的事儿太多,竟没来得及去给他上一炷香,还望你莫要介意。”柳二老爷脸上堆出些自认为慈爱的笑容道。
假仁假义,阿福恶寒搓搓手臂。秦连生也是一副愣在当场的样子。
柳二老爷或许也知道自己的怀柔政策不好使,见好就收,直言道:“今日到这儿来,是因为我与薛壮士做了桩买卖,薛壮士已经将他向你定的那一千剂药转给了我。所以,特意来换个契书。”
“这……”秦连生蹙眉低头,故作出一副为难样。
柳二老爷状似关切的问:“贤侄可是遇着了什么难处?可有世叔能帮上忙的?”
秦连生咬牙道:“不瞒世叔,这段时日不知为何,制药的药材短缺的紧。柳叔叔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可能帮上些忙?若能,晚辈定感激不尽!”
说话时,语气真切,仿佛将柳二老爷当做了救命稻草。
柳二老爷闻言心中大喜,自动将秦连生为画图熬出的黑眼眶理解为为此事担忧所致。
果然还是年轻,沉不住气,这么快就露了底,柳二老爷心中不屑,不过面上不露分毫只正色道:“贤侄放心,只要换了契,这药材之事我柳家必定全力相助!”
“可是……”秦连生犹豫片刻,遂又问:“不如柳世叔再宽限我些时日吧。”
柳二老爷敛了些笑意,但是仍温声道:“世侄,你这就为难你世叔了。我刚刚不是答应帮你寻药材了吗?”心中却嗤笑:笑话!若宽限了时日,你做出了药,那我一切筹谋不都成了空?
见秦连生似乎还有些犹豫,柳二老爷暗自冲那薛姓土匪使了个眼色。
薛姓土匪本不想应,这柳财主心中花花肠子太多,但看在银钱面子上,还是亮出了他那把长刀。
“碰”的一声将刀拍在了秦连生面前。刀很重,刀口还有些劈砍的豁口,但被磨得珵亮,一看就是主人常用的。
看着秦连生被吓得脸色发白,薛姓土匪面容狰狞道:“秦小财主,你知道的,我是个粗人,说话不喜欢兜圈子。如今我已将那药转卖给了柳财主,那你乖乖换契就是。若硬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