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进宫前磨蹭了许久。
他一路上沉着脸,就连在御书房外瞧见了池彰,男人挑了挑眉,也是兴致缺缺。
他缓步上前,离着三步远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池彰。
池彰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顾淮之语气幽幽:“池大人如今好生狼狈。”
池彰闭了闭眼。不作理会。
顾淮之不曾放在心上,他嗤笑一声,入殿。
殿中的药香盖过了那些将死之人身上的浊气只余下带着淡淡的苦涩。
顾淮之稍稍拧眉,他看向榻上的周懿,拱了拱手:“皇上。”
对于此事,徽帝脸上无光,可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应付,可他又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他艰难的想要抬起手,却在半空中无力的垂了下去。
他眸色浑浊,瞧不出半点光亮这一会也顾不得皇室颜面了他咬着牙道:“太子恐不是朕血脉。”
顾淮之恰到好处,微微一滞。
徽帝收回视线,他眼底是滔天的恨意:“放下手中一切事物,这事交于你去查,尽快。”
“臣领命。”
不过,他说完这句话,也没有动上一动。
徽帝见他这样,心下更是一咯噔:“发生了何事,你无须隐瞒但说无妨。”
顾淮之还真没客气。
“为已废靖王翻案的呼声一夜之间倏然高涨,臣入皇宫曾见,衙门外头挤满了人。”
徽帝眼前一黑,险些再度昏过去。
这是谁要和他过不去!
靖王是禁忌!谁也不准提!那些人不怕死吗!
他死死攥紧被褥,浑身却是寒的厉害他甚至打了个寒颤。
徽帝吸了一口气,恶狠狠道:“聚众闹事者,一律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五十大板?有几个人能受得住?他这是想让那些人都死啊。
顾淮之遮下眼底的嘲讽和悲凉。
“想是不成。”
他一如既往淡淡道:“瞧着阵仗,事态已然一发不可收拾臣瞧着,倒想是有人故意为之。”
徽帝:!!
是周楠还是池彰!
他压根没有怀疑到顾淮之身上
很快,他心里有了答案!如今春风得意的是谁,就是谁的手笔!也是,将靖王摆出来,便是指责他德不配位,又留下周焕身世的隐患,他周楠这是恨不得一步登天,好谋算!
也不等周懿继续想,顾淮之的薄唇顿了顿:“臣还有一言。”
“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忌什么!说!”
“臣这几日查出,太真道士曾同池彰有所勾结。”
他言尽于此,可徽帝也不蠢。
太真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他给对方无上的尊荣,现如今却不能确保太真不曾动过背叛他的心思。
他一身邪术,又同苗疆关系密切。
周懿后宫三千,嫔妃名下的公主众多,为何就独独皇后一人生了儿子?
这么一想,极思恐怖。
徽帝身子是抖的,手是抖的,就连唇也是抖的。
喉间涌起一股腥甜,他愣是吐出一口血。
顾淮之远远的看着,心下不见半分动容,他只是疑惑,像周懿这样的人,怎么吐出来的血不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