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另外一只手给我。”
夏婵没有多想,都被钳制住一只手了,那再多一只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她伸出手,掌心很快落下一枚东西,她看过去,当即扯出笑容。
是一颗草莓味奶糖。
她捏捏手指,着实没想到池觅会给她这种东西。
但是完全克制不出从内心涌出的笑意。
凝滞几秒,她把糖举起来,翻来覆去地看,“池老师这是在……哄我吗?”
池觅居然也没否认,还顺着她的话在说:“你觉得是就是。”
这话夏婵不敢再接。
她眼神飘忽地看着奶糖,心也晃悠悠地飘起来,燥得她脸冒热气。
造成一切的根源就是这颗奶糖,必须得解决。
她剥开糖纸,舌尖一卷,连同糖纸上的糖渍也一并吞吃入腹,浓郁的甜香瞬间在口中化开,直接甜到心里去。
她的牙齿嗑在糖上,很小心地控制力道,不让牙齿咬碎奶糖。
似乎这样,就可以将那股奶香味留存得更久一些。
夏婵摇晃着脑袋,视线无意间落在池觅后颈。
男人留了一头干净的黑发,发顶蓬松软滑,耳廓上方剃得极短,完整露出笔直后颈。
那处皮肤很白,晶莹的似乎有月光洒落。
明明成天暴露在日照中,肌肤却比许多女孩都白皙,谁见了都想多瞧几眼。
夏婵默默落后池觅半步,饶有兴味地看了几眼,刚要移开眼神,便瞥到池觅身上发生的奇妙变化,再舍不得错眼。
原来,从耳廓开始,一直向下蔓延,那里的肌肤在一寸寸从白变成浅粉色,最终成为正宗的血红色,不仅如此,与她相握的手心也是烫得不行,夏婵感觉她都要被灼伤了。
夏婵这回没有抽手的想法,相反,她还挺开心。
什么嘛,原来这家伙也没那么镇定。
心里忽然就平衡了。
怎么能只让她一个人手足失措,心慌气短?
“好吃!”夏婵砸吧,赋予对奶糖足够满意的评价。
池觅微不可查地勾唇,走路步伐平稳,看不出一丝失态和外放的情绪,如同被提前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
夏婵忽然就想逗一逗他。
记得高中那会,池觅是班里最冷漠也是相貌生得最好的男生。
精致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心里只有学习和音乐,不会分给旁人一个多余的眼神,名副其实的高岭之花。
无数人喜欢他,又折损于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也不能免俗地被他的相貌所吸引,开始大张旗鼓地追求他,送早餐,嘘寒问暖,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坐在他旁边,还不厌其烦地跟他讲话,逗他主动回应自己。
屡屡被拒绝,也坚持到底不曾放弃。
有一次池觅没有请假,也没有来上课,所有人都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她主动请缨去他家查探情况。
那时她已经跟在池觅身后上学放学了两个多月,从一开始的被无视到渐渐能说上几句话,池觅也会开始吃她买的早餐。
知晓池觅父母在外地,他是一个人住,备用钥匙会藏在门框上的对联里头。
她当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忘记打车,直接从学校狂奔几条马路来到池觅家,摸出钥匙自己开了门。
房间窗帘都被拉下,一片漆黑,客厅空无一人。
她一直走到卧室里,才看到被窝里鼓起一个包,池觅躺在上面人事不知,昏昏沉沉的模样。
她走到床边,叫了好几声,单薄清瘦的少年才悠悠转醒,苍白的脸上布满汗水,说话声都轻地几乎听不见,“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呀!你没去上课,我很担心。”
“没事,你走吧。”
少年丝毫不被她的温言软语打动,张口就是赶人。
她不管不顾,手心触上他额头,烫得立刻缩回手,问清楚退烧药在哪里,找到药后盯着他吃掉,池觅又开始冷言冷语,逼迫她回去上课。
一路不停歇跑过来,连留她多坐一会都不肯。
她真的气到了,坐在床边咬着牙看了池觅好久,在殴打病人与放过病人之间犹疑不决。
最后看久了,竟然被他的脸蛊惑。
少年生了病,脸颊两边烧得通红,窝在被子里,越发显得一张脸精致而小巧,带着病态孱弱。
乌梅色唇瓣看起来分外可口,夏婵莫名感到口渴,开始幻想这样的唇瓣亲上去是什么滋味,同时,池觅虚弱的姿态和仅有他们存在的环境,似乎都在给她创造机会。
她恶向胆边生,顺从内心的小恶魔,一举摁住了无防备的池觅,啵唧印上池觅水光潋滟的粉唇,舌尖品尝到淡淡的药味和少年自带的甘甜。
与喜欢的人唇齿相贴,夏婵笑弯了眼睛,里面满是得逞的笑意。
还想要继续加深这个吻,少年气息不稳地推开她,手指狠狠擦过泛着水光的唇,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副被□□的可怜模样,最后面无表情道:“你赶紧走。”
素来清冷的学神终于抛却淡然,被她一吻拽下神坛。
从此成为牵手都会脸红的纯情男生,在学校里和她约法三章:不准牵手、不准亲吻、不准叫他哥哥。
每当她犯规和他亲近的时候,他都会一边憋红着脸一边尽力满足她,只是事后总免不了对她的说教。
她特别喜欢看池觅因为她的触碰失控,失去原则,一反常态在全班同学面前宠溺她的样子。
时隔多年,好像又能够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