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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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汲,我着司命给你看了命盘,你今年必定要收个徒弟!”夜泽天君是特意从九重天前往的紫竹林,小住了几日,日日都在念叨此事。
可夜泽眼前这人,却像个没事人一般,只顾着侍弄一些花草,全然没当回事。
“天命难违,你可莫要逆天而行啊!再说了,哪有上神不收弟子的,你这紫竹林上万年的孤寂冷清,也是时候该热闹热闹了吧!”
夜泽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可这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一句不收,堵的夜泽口中一番劝说之词全部梗在了喉间。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夜泽重新振作了精神,一路继续不停的叨念,从紫竹云筑跟到了冬雪湖畔:“你瞧瞧你这万年都不问世事,终日养鱼弄花的,岂不是浪费了这一身仙力。有个弟子传承多好,你再瞧寒音,如今月宫一脉弟子众多,好不风光,而你,若不是千年一次的瑶池宴还能见你一面,众人怕是早就将你忘了。”
云汲被他叨念的无比心烦,又碍于天君的面子不好发做,眉头微皱道:“你知我向来懒惰,不爱揽这些繁琐之事。”
“这怎么叫繁琐之事,授道解惑乃上神上仙之职责。这么多年来你都是这样,行事独来独往,从不替他人着想,如今更是散漫荒废。若不是司命算出你今年有次缘结,我根本懒得来与你这块石头说话。”夜泽说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是说司命又算出了缘结?”云汲见他说的这般冠冕,特意加重了“又”字,见眼前人仍是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情,眉目一挑,道:“五百年前,你也这么说,可也未见我逆天而行遭受天劫。天君,你就直说吧,这次又是答应了谁?”
“额......”夜泽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有些尴尬,但是他很快组织好了言辞:“本天君怎么可能答应谁,只是司命星君在我耳边一提醒,我担心你过于冷清罢了。”
“若是这样,那天君尽管不必担心,我这紫竹林一点儿也不冷清,你还是快回九重天上去,慢走不送。”云汲语罢,便要转身离去,却被夜泽伸手拉住衣袖。
“站住,云汲你是一点也不把本天君放在眼里了!真是枉费我前段时日替你留意了一位高徒。”看着云汲一脸早就猜透一切的神情,夜泽不禁咽了咽口水,有些闪烁其词,“我看钟麓上仙的女儿就不错,生来仙骨奇佳,又恰逢司命与你算了一卦,真是天作的缘分。”
“天作的缘分......天君,为何你那里总有那么多天作的缘分?”
被云汲这么一问,夜泽心下更虚了:“这哪有什么多或少的,这都是命数!”
“原来是命数啊......”云汲向来冷清的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笑意,其实他最近也觉得有些无趣,收徒这件事,也并非不能尝试。
思及此,云汲忽然转了话锋:“既然命数落到了我的头上,其实我收个弟子也未尝不可。”
夜泽听闻,脸上瞬间满是笑意,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来意图:“我就知你不会决意拒绝,那小女确实天生仙骨,而且这样天宫与钟离山也能缓和一些了,不然钟麓那女人成天板着个脸,跟本天君计较千年前瑶池宴上的那点小事。”
说实话有时候在云汲面前,他天君的威严真的是一扫而空,一句句话就跟打在棉花上似的,不论他怎么说,对方就跟一个木头石头一般,毫无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