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爷沉默了一会用以组织词汇，这不是他想象的对话方式。

“是要整死你，一直要整死你，越来越想整死你。不是迷龙那种整死，他是拿你当朋友了，喜欢和崇拜你的大老粗也越来越多了，你怎么做他们也都会看着。你这种人我明白得很，你们狂妄，有信仰，根本不在乎军功和出人头地，跟在你后边我们也别想有军功和出人头地，只有像苍蝇一样死掉，你想把每一个人救出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这样死掉。你根本不会内疚，因为你知道，不管做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你一定也会这样死掉。而我不但能带着你们去做你们想做的，而能拿到你们想和不敢想的一些东西！”

那家伙在烦拉说话时早已站起来，在周围晃动着，纯粹像是为了分散他注意力一样晃动着。

“你怕死？你其实不像你嘴喊的那么怕死。”

“怕不怕不是嘴喊的，可我怕他们死。从来到这个鬼地方，我们身边的同袍已经死了很多个了。一个锅里做饭的人，白菜猪肉炖粉条。你很会打仗，搞不好是个天才，没人想吃败仗，所以那帮兵油子见你像苍蝇见了屎。你想想，打机场我们是三百，后来又搜罗了一百，现在我们还剩两百，死一半了。没一个有怨言。你想想。”

那家伙居然还在沉吟思索，说道：“如果有炮火，只会死一百。”

小太爷对这句话只是轻蔑一笑，说道：“炮火？晚走之前，咱们应该就可以清空炮弹库存了！”

他沉默，他缓缓的坐了下来。

烦拉也坐了下来，瞪着他。

有时烦拉以为他眼睛里的闪亮是在哭泣，但最后确定那只是他眼睛的闪亮。

死啦死啦低了很久的头，然后抬起了头。

大家很少看见他对活人这样严肃。

就像对死人一样严肃。

曾经巡视（寻食）组的劈柴们曾经判断死啦死啦一心杀戳，敬重死者却渺视生人。

曾经觉得在他眼里他们虽不叫炮灰，但也是祭品。

停了很久，死啦死啦说道：“谢谢你能让我加入你们。”

“什么意思？”

死啦死啦看了看四周，说道：“估计鬼子在天黑后会再来一次进攻，两个小时，发现阵地空了他们会直扑机场，有整个晚。”

“那不是正好，我们炮击完成后，就开始突围！”

“撤退？我们回家！”

一下午时间康丫带着二十多名士兵学会如何艹纵维克斯大炮了，不过那名阴军精锐也被他们揍得着实有点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