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是所有事情都愿意支持李珍的,听到李珍的话,当然是愿意的,可是心里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去申市,太远了。
李珍好一顿撒娇祈求,李老夫人才同意下来,害怕李老夫人明日又变了,李珍连忙求着李老夫人去和李父说。
幸好吃过晚饭还不晚,落地钟也才敲了七点。
李老夫人喊了赵妈妈,把李父叫了过来。
就这么一来一去的功夫,外面倒是开始打雷下雨,李父来的时候,李文轩也跟着一边,虽然一路上打着伞,但是风大雨急,长袍马褂的下摆还是被雨水沾湿了许多。
一家子在李老夫人房里的花厅坐着,赵妈妈端上热茶就站到一边,李父喝了热茶去去寒,这才安心坐下。
李文轩恭敬的问候了一声奶奶,倒也没有多说话。
李老夫人喝了口茶,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满儿,今日叫你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这样的,我听说申市开了一个什么,女子学院,很是不错,将来也是能够公派留学的,珍儿很适合去那样好的学院去学习,将来也有一番大作为,若是真有所成,那咱们家,也算是光宗耀祖。”
李父看到一边低眉顺眼的女儿,心里有些怒气,这事肯定是李珍撺掇的,表面装作听话的模样,背地里就撺掇老夫人给他施压。
李满仓忍着气:“娘,这事我知道,肯定是珍娘撺掇您来开的口,你也不必替她打圆场,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李珍低着头,似乎在看着自己的手帕,但是心里却又些紧张。
李老夫人看到李满仓这样就有些不高心:“怎么了,为什么不同意,还有,你不要什么都怪珍珍,这件事是我的想法,珍珍学问好,怎么就不能去更好的学院里?”
李父瞪了眼李珍的脑袋顶:“娘,我还能不知道您么,您这些年在家,除了养花种草的,就是绣花打牌,从来也没关心过什么别的,您哪里知道什么申市的学堂,还不是珍娘撺掇的?”
顿了顿,李父看着李老夫人的脸色,继续开口:“珍娘这是心大了,哪有这样的姑娘家,一个姑娘家不裹脚,好歹是为了顾全您,一个女子读书进学堂,学的几个字,很该知足了,现如今,尽然想要离家去什么申市,去那里上学堂,那是一个女子能做的事?离开父母,一个人去外地进学?”
李文轩在一边冷笑:“奶奶,您整日里在家里可能不知道,就珍娘平日里和我们一起去学堂,其他人家怎么说呢,现如今还要去外地,以后还要不要名声了?”
李老夫人直接丢了茶盏:“大人说话,哪里有你插嘴道份!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么?!”
李文轩平日里在家作威作福惯了,但是事绝对不敢在李老夫人面前欺负李珍的,要不是今日父亲在,他也不敢跟着父亲的话,说李珍的坏话。
李父也瞪了一眼李文轩:“没规矩,大人说话,有你说话的份?”
李珍和赵妈妈也上前给老夫人顺气,李老夫人瞪了一眼李文轩。
李父说完了李文轩,转头又看着李珍:“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如果珍娘非要去外地上什么女子学院,可以,划出族谱,从此别说是我李家的女儿,我们不能丢这个人。”
李老夫人一听这话,也有些犹豫了,什么女博士,都没有划出族谱来的重要,一个人,如果不上族谱,那就是无根的浮萍,将来死了,都是没有祖宗的孤魂野鬼。
李珍看到老夫人这样,就知道这事还得自己开口了:“爹。”
李父冷哼一声:“别叫我爹,昨日你说的那些话,我是看你一个小女子,不和你计较,你若是真要外出求学,再说这些不着四六的话,只怕我们全家都要给你这个小女子陪葬!”
李珍站起身蹲伏一礼:“既如此,咱们打个赌吧。”
李父正在气头,哪里还愿意听李珍的话:“你闭嘴,从今日起,我看你就别出门了,在家里好好学学女戒女训,过几年就给你找个婆家,赶紧出了门去,别连累我们一家老小!”
李老夫人来不及插话,就看到李珍站起身看着李父。
“最少半年,朝廷就得变,这段时间,我可以在家待着,若朝廷真的没了,您便成全我出去读书,成么。”
李珍的话让李父吓了一跳:“你不要命了,还敢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嫌我们家过的太好,非要害死全家不成?!”
李文轩也没想到,李珍竟然说这样的话。
李珍看着李父的眼睛,里面是从没有过的坚定:“您说母亲不关心外面的事,您近来是看了报纸的,从年前洋人架着大炮,打开了国门,您看这个朝廷做了什么?国外已经开展了工业革命,国内还在为了那个所谓的老佛爷的园陵劳民伤财,这样的一个朝廷,要如何抵御大炮?用太湖石做的假山?还是用汉白玉做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