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灿笑嘻嘻给他拔了一只鸡腿，师徒两个便围坐着开始享用起美食。

“唉……”周星一边吃，一边仰天长叹，“徒儿！你一身好厨艺，不去公厨当厨子真可惜了！不过那群修士也未必能欣赏你的手艺，他们还是更喜欢辟谷。”

“为什么？”莲灿好奇地偏过头，鸡肉蹭了脸颊一道油水。

“修道愈是往上，愈是要求无欲无求，这种凡间的东西他们看不上的。”周星一边说，一边摇头。

“那师傅你可算是个异类了。”

“我是异类，那你是什么？”周星听了这话有些炸毛。

莲灿眼珠一转：“那我就是老异类的徒弟，小异类咯。”

周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哎，我有没有给你说过，你是我最喜欢的徒弟？”

“有！您还说了好几百遍呢，”莲灿眼神幽幽道，“尤其是等着分东西吃的时候。”

“咳咳咳。”周星横眼看了莲灿一眼，徒弟太宠了也不好啊。

“你以后别去那荷花池了。”

“为什么？”那荷花池很好看，是个夏天消暑纳凉的好地方，她还想以后常去呢。

“荷花池的主人如果看到你折了她的荷花，小心把你腿打折。”周星半哄半吓。

“咦，那荷花池还有主人啊？是谁？”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嘛。”周星坐直了身子，从那双眯缝眼里从上往下俯视着莲灿，试图摆出德高望重的样子。

不过莲灿可不太信他的话，谁知道他是不是又装正经逗她？

两人吃完了手上的，周星又伸手去拿荷叶上还剩下的鸡肉。莲灿却抢先一步抱起来，夹在腋下：“不能再吃了，这些我要带给别人的。”

周星露出遗憾的眼神，又想到那日四人复杂的关系，心头忍不住浮起一丝调皮的兴致，清了清喉咙：“是给谁的呀？”

“老人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嘛？”

还没等周星反应过来，莲灿便脚底抹油溜了。

“臭丫头！”周星似骂非骂，眼瞅着莲灿朝弟子厢房那边下山去了，右手不禁抚上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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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我带了好吃的回来！你快开门！”

莲灿“砰砰”砸了几下门，门背后才露出曲衣那张无奈的脸。

“你又去捣鼓什么稀奇古怪的吃食了？”

“哎哟！这次这个特别好吃！保准符合你的口味！”曲衣消极的态度并没有打击莲灿内心的热情。

她忽然觉得师姐就是周星口中那种“一心向道，不恋俗欲”的那种人，每次都显得兴致缺缺。

曲衣看了她一眼，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情不愿地全部吃完了。

“这次怎么呀？”莲灿手撑在桌子上，星星眼莞尔道。

“嗯……还行吧……”曲衣的评价永远都是那么几个简单的词，“还行”“不错”。莲灿眼里的光逐渐灭下来。

曲衣似是发现了面前之人情绪忽然低落，于是加了一句：“味道挺别致的，是怎么做的……”

“啊，是这样做的……”莲灿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彻底绽放，就中途夭折了。

如果让师姐知道这是从土里拿出来的鸡，估计会被她追杀到天涯海角吧。

而此刻曲衣正在敛目深思什么，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莲灿的卡壳。

沉默片刻后，曲衣道：“最近几天，你不要来了。”

“嗯？”莲灿略一惊讶，又很快明白过来，“哦，师姐你的病又要发作了呀？”

曲衣微微颔首，他的病每个月都要发作一次，每次发作都不见人。

平时没人来找他，他也不必特意嘱咐什么。但是莲灿后来出现了，他就不得不多跟她说这一句话。

“那你吃什么呢？”莲灿担心起来，竖起三根指头发誓，“要不我每天把饭菜放到你门口，你自己开门出来拿？我绝对一放下就跑得远远的，绝不看你。”

“你在想什么？”曲衣的话里透着无奈。

对哦，如果曲衣师姐病得很严重，那她怎么会有力气开门取餐呢？这个法子不行。可是如果真的病得这厉害，师姐为什么平时又好好的呢？

莲灿脑子里乱纷纷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猜想。

“总之，”曲衣言简意赅地下了结论，“这几天你不要来找我。各种问题我自有办法。”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找你？”

“三天后。”

三天后，他应该就能把问题彻底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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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

玉剑山庄的禁地前巡逻的弟子伸手打了个哈欠。

旁边另一个弟子看到了，嘲笑道：“怎么这么早就犯困了？昨天夜里又起来赌了？”

打哈欠的弟子有点恼羞成怒道：“谁赌了？我不过是听夜谈会去了。”

“你那应该叫故事会吧，”对面的弟子调侃道，“又说到了那个鬼？”

“嗐，谁见面了不说几句啊，不过师兄，为什么你不害怕啊？”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鬼。”

“可是上一班巡逻的弟子都说看到了晚上有黑影在……”

“我可不信，要么就让它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好了。”

“师……师兄……”

“唉，我说师弟，你也少去听那些流言，别的人信也就罢了。你可是守着禁地的弟子啊……”

“师……”

“怎么？你怎么吞吞吐吐了？”

“师兄……它就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