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姐,我要工作了。”
洛真心头的怒火一秒被点燃。
找了五年的爱人就在眼前,她却只觉得对方无比陌生。
陌生到,让她又想起了两人离婚那天宁柔说过的那些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的话——
“洛小姐,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洛小姐,如果你不愿意离婚的话,我也会向法院申请分居。”
回忆与现实交错,让人分不清真假虚幻。
洛真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痛过。
她松开手,终于将怀里的人放了开来。
宁柔得了自由,微微舒了口气。
她想要去捡脚边的拖把,然后赶紧离开包厢、离开这个被洛真气息占据的地方。
然而,她才刚弯下腰,一只黑色高跟鞋就出现在眼前,在她的手落地之前,就将拖把踩在了脚下。
“工作?什么工作?”
“当初要走,一分钱都不肯拿,结果是来酒吧卖脸了?”
满是嘲讽的冰冷声音,顺着走廊上细细碎碎的争吵声一并灌进耳朵里。
宁柔听得并不真切,努力的从那些支离破碎的音节中分辨出洛真在说什么——
‘卖脸’。
她只听见这两个字。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脸就红了。
很显然,在洛真眼里,她已经成了贩卖姿色来换取收入的人了。
她有些难堪,又有些错愕。
回忆里的洛真强势又温柔,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么刻薄讽刺的话。
四周仍是喧哗浮躁的音乐声。
她的耳朵又开始痛了——
宁柔咬咬唇,耳边传来一股刺耳尖锐的嗡叫声,很疼,她低着头,连动都不敢动。
半分钟后,叫声消失,她将右脸垂落的散发拨回耳后,旋即站直了身子。
没人知道她在这短短的三十秒内承受了怎样的疼痛,包括洛真。
幽黄的灯光照耀,洛真看见宁柔的脸上覆满绯红。
柔软动人的颜色,和宁柔这个人一样,仅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能对她而言就是一种撩拨。
明明从来都舍不得对宁柔说重话,嘴里吐出的字却一个比一个难听。
“为什么不说话?离婚的时候,不是很有决心吗?”
一声嘲讽质疑,依旧无人回应。
洛真垂了垂眸,就见宁柔红着脸、咬着唇、沉默不语的立在原地,和五年前生闷气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三年婚姻生活,两个人不是没有吵过架。
宁柔的性格很好,就算生气也不会大吵大闹,只会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蹲在角落等气消。
洛真不怎么会哄人,每当这个时候,只会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歉意——
有时候是送珍贵稀奇的小礼物、有时候是带宁柔出去逛街、看电影,更多的时候,是用一个漫长又深情的吻来让宁柔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
想起那些幸福美好的回忆,她的心瞬间软了。
惯性使然,她下意识往前逼进一步,再次将人抱进怀里。
她想像以前那样,与宁柔做一些爱人之间才能做的事。
但她忘了,五年前,宁柔是她名正言顺的妻子,她可以对宁柔做任何亲密的举动;而现在,宁柔只是她的前妻。
她们早已经离婚了。
宁柔声音响起的时候,洛真依旧陷入在回忆幻造的虚假美妙里。
昏暗嘈杂的角落,两人的唇相隔不到一公分。
那么近,近到连呼吸都互相纠缠。
宁柔的心跳的飞快,眼看那唇就要落下,终是轻喘一口气,颤抖着别开了头。
“洛小姐,请你放尊重点,如果你是担心我现在的身份让洛氏蒙羞,你放心,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公开过我们的关系。”
轻软细小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像一盆冷水,将洛真从头到脚淋个湿透,心都开始发凉。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五年的寻找与思念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笑话。
洛真脸色泛寒,心口气的发堵。
此时此刻,她终于认清了现实——
宁柔当年提出离婚,从来不是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而是蓄谋已久的逃离。
她松开手,将宁柔从怀里松开,这一次,说话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如同诱哄一般,她终于问出了那个让她想了五年都想不到答案的问题——
“当初,为什么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