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卿大人又一次被召进了宫,这一次,往日虽体量不高可挺胸抬头的寺卿大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安平长公主府的马车又来了,寺卿大人长叹一声,无奈走出了大理寺的大门,背影颇为悲壮。
迎着大理寺中一众不忍的目光,寺卿大人还是无奈的爬上了那辆有着公主府标志的黑鬃锦蓬马车,一上车就看到添喜笑眯眯的等着。
寺卿大人瞪了他一眼,回想起皇帝说的话,又掀开车帘朝外头嚎了几句:“荒唐,荒唐啊……”
大理寺内众人俱都面面相觑,不敢言语,良久才一哄而散,窃窃私语起来,无非说的就是温知云近些日子在大理寺的‘种种罪行’。
添喜笑眯眯的在车内躬身,捧着一个茄皮紫釉暗刻八吉祥纹碟,里面摞满了各色糕点,一边还有茶色釉细嘴壶,有淡淡酒香飘来。
寺卿大人冷哼一声:“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讨好老夫,老夫不是这么容易收买的。”
添喜嘿嘿的笑:“张大人为官清廉,两袖清风,断案如神,这盛京谁人不知道呢。”
见张举怀皱巴巴的老脸渐渐抻开,添喜连忙添油加醋,“我家少爷也是仰慕您,才执意要去大理寺的,张大人今日辛苦,可只要抓了朝中的蠹虫,张大人您必定也是心中欢喜的。”
张举怀对着一个小厮也不好发火,气哼哼的拿着糕点吃了起来,添喜坐在一边给他倒酒,出门前,他和少爷保证过,要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
只是长公主府离大理寺足有半个时辰的路途,张举怀又气哼哼的端起酒杯,这是哪门子的不远啊,亏皇上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都不变。
流笙此时正在厨房忙碌,添喜出门前,让她整治一桌豪华的席面,不要大厨房的,尽她所能便好,力求色香味美,要是有酒水就更好,不过不能醉人。
她看温知云一直都在屋中,饭食都是添喜拿进去的,流笙只进去过一次,还是奉茶,不过屋中倒是没什么变化,只多了不少的书本。
她告诫自己,万不可心急,一切都要徐徐而来,欲速则不达。
张举怀下马车的时候,见到安平长公主竟然站在府前迎他,吓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安平长公主笑着扶他,眼露感激,并不介怀这几日的事儿:“张大人辛苦,父皇从前还说过,张大人是大梁的砥柱,犬子如今实在不便,真是麻烦张大人了。”
言简意赅,不露丝毫,笑脸迎人,姿态也放的极低,叫人都不忍心骂。
张举怀心内叹气,他能说什么呢?皇帝都开口了。
“安平长公主实在客气,老臣也只是听话办事的人。”心里到底不舒服,还是要暗搓搓的刺一句。
安平长公主闻言脸色丝毫未变,目送张举怀去了温知云院子。
甄嬷嬷却有些不快,看着张举怀满脸不悦:“这个老东西,从前驸马在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小的朝议大夫,天天左参右参惹人嫌,连您和驸马都被参了好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