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3 章(1 / 1)陛下又把青梅跪首页

话题在林恒这个名字上终结,苗小柔蜜糖果子吃了一半扔下不吃了,转身真到店铺里查账去了。    行,这次算他白三岁赢了。    苗小柔查了账回家,爹娘在金凤银凤的“伺候”下终于又喜笑颜开,还乐乐呵呵给了这对瓷娃娃一样的双生子几两银子买胭脂水粉。    她也觉得自己两个妹妹很可爱,虽然很烦,但对她们生不起气。每回家里闹了什么矛盾,都是两个妹妹撒娇又撒泼地摆平,简直是全家的开心果。    她性子直,可没那个本事。    这会儿两个丫头在她院子里陪着她赏月——其实也没点儿月亮,抬头看满天的星星罢了——姐妹三个摆了几盘糕点,还有一瓶梅子酒。苗小柔给她们讲故事,两个丫头听得津津有味,圆圆的脸蛋凑上来让人想捏一把。    讲完三个故事又聊了一阵,金凤得寸进尺表达了自己希望白少爷做自己姐夫的愿望,银凤表示她觉得金凤说得对。    金凤:“郎才女貌,啊不,是女才郎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银凤:“重点是很近,账本从这道墙就能扔过去,特别方便大姐料理生意。”    金凤:“还可以在墙上开道门,嘿嘿。”    银凤:“以后有孩子了爹娘看孙子好方便。”    苗小柔:“滚!”    挑衅大姐的结果就是糕点没吃完,她们就被赶回去了,有充当了爹娘说客的重大嫌疑。    苗小柔一个人躺在躺椅上,享受剩下的糕点。都说了,她跟白睢这辈子都不可能,熟悉得像左手与右手。    生孩子?    嘶……浑身鸡皮疙瘩。    “喂,你摆一排西瓜皮在这儿,想摔死谁?”白睢踩在墙头,手里拿着一坛子酒,跟条哈巴狗似的蹲着。黑咕隆咚的,他竟然也看得见。    “谁夜闯深闺,我摔死谁。”    “还深闺……”他一脸“你可拉倒吧”的神情,身手敏捷地一跃下了墙头,准确避开每一瓣西瓜皮,得意洋洋的她对面坐下。    瞧瞧,长这么大还不知男女有别的臭傻子,又来闯她院子了。苗小柔反正也是习惯,抬腿一脚踹他膝盖上。    白睢也不跟她计较,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乐呵呵地给她满上酒:“我说错了吗,整个永州城的姑娘就数你最出名,谁不知道你苗大姑娘的名儿啊。‘深闺’……‘浅闺’吧,你说呢?”    苗小柔真想端起酒杯泼他一脸,不过,唔……这酒好香。    “你哪儿搞的酒?”    “嘿,从我爹酒窖里偷的。咋样,好不?我那帮兄弟都没这口福,小爷我头一个就想到你,感动不感动?”    “感动得我泪流满面,呵。”她饮了一小口,不禁点头表示认可,“还不错,有空再给我偷一坛来。”    “你该庆幸,这世上还有一个我知道你好酒。”白睢哈哈笑,躺在她旁边的躺椅上仰头望着星空,感慨地说,“以后有机会,咱俩就一起去各地走走,喝遍天下酒,尝遍天下菜。还有,小爷我要骑遍天下骏马,去草原上吹一吹粗旷的风。”    苗小柔也望着星空,却没他那么畅快,只能能暗暗一口接一口地叹气:“你觉得我走得开么?”    白睢就是个行动派,精力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亢奋中,立马非常积极地帮忙想办法:“简单啊——让你两个小妹赶紧学算账,等她们给你替了手,你不就有时间出门了。我看时间很紧迫啊,大彪,等你以后嫁了人,接着就是生孩子,然后等着孩子生孙子,是再也没机会出去走走的。”    这人说得太对了,女子啊……嫁人生子便是命。她真想出门多看看,以前跟着老爹跑船运,刚开始觉得还挺新鲜,后来沿路的风景看腻了,也就不再觉得好玩。    苗小柔仰着脑袋,若有所思:“嗯,是吧。”    白睢满眼憧憬,举起一只手非要跟她击掌:“那说好的,赶紧让金凤银凤学看账本。等秋天天气凉快了咱们就出发,去北方看看大雪和草原。”    他就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也不管孤男寡女一起出门远游合不合适,反正他没那个心思,也知道她没那个心思。    苗小柔敷敷衍衍跟他击了掌,的确想出门看看的,但又知道自己没空闲,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能说的话全在酒里。    白睢在她耳朵边上不停说着出门要去哪些地方,要带什么,路线如何安排,她仰着脑袋看星空只觉得这样的日子静谧而美好,不能远游便不能远游吧,亲人朋友都在身边,要是一辈子这样不变就太好了。    她娘身子不大好,大夫说怕是今年都难以撑过去。    娘想看着她嫁人生子,她其实……    “你说,林恒到底怎样?”白天她刻意不去提的话题,现在却被她主动问出了口。语气轻轻的,似是还在回避。    “啊?”白睢正滔滔不绝计划出游,突然被她这么一问,着实愣了一下,下一刻便很快乐呵了,两只眼睛闪着跟巷口王媒婆一样的光泽:“当然是这个!”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想想不足以表达对林恒的肯定,又竖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    她想了很多,觉着自己白天太偏激了,这会儿静下来细细回想,觉得爹娘也只是在关心她罢了,希望她以后的人生走上一条轻松的路。    “那你仔细说说。”    “问对人了,小爷我今儿白天还去专门儿帮你打听过。”    “倒是说啊。”    “跪下叫声爷爷先。”    “看到那堆西瓜皮了吗,下次我放钉板。”    ——    大夏,皇宫。    两名官员忧心忡忡地走下议事殿的台阶,他们埋着头,小声嘀咕着——    “又要加收赋税,天下百姓……唉……”    “小声些,不要脑袋了么。”    “广平王看样子要按捺不住了,泉州附近的驻军得抓紧操练,可这军粮又……再这样下去,起义之火一燃,必将四方响应,大夏危矣。”    “嘘……”    “从白氏手中窃国本已不仁不义,如今却又连年行□□。李大人,我今天不惧与你言论这些,若长此以往,大夏王朝极可能传不到太子手中便要……你身为言官,当多多劝说陛下啊。”    “哎呀,陛下哪里肯听啊。满门心思都想着把前朝那条漏网小鱼翻出来,你我……唉,说什么都不顶用的。”    十七年前,这天下还是白氏的天下。    白氏最后几位君王虽不是开疆拓土的帝王,倒也算得上守成之君,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可皇室却仿佛被下了诅咒,接连三任皇帝没活过二十岁。并非白氏不得民心,而是皇家子孙凋敝,不得不眼睁睁看着重臣坐大,一步步蚕食君|权。    严氏最终取代哀帝,以不仁手段排除异己坐稳了江山。曾经的皇族白氏没能逃过屠戮,唯有哀帝的太子带着怀孕的太子妃躲过这一劫,在徐州一代生下一子。    再后来,新朝的兵马还是将前太子与前太子妃截获。    但刚出生的世子却被太子家臣趁乱抱走,至今没有追查到踪迹。    两位官员连连摇头,走至人多处便赶紧闭了嘴,唯恐叫人听了去被砍脑袋。此时,正当忧国忧民的他们唉声叹气,议事殿里的皇帝却骤然拔剑而出,一剑将桌案劈成两瓣,仰头震天狂笑,笑得底下的臣子抖了下身子。    “哈哈哈哈……给朕抓来。半个月,朕要看到人。”    “臣领命!”    十六年了,白氏最后一条小鱼终于进了他的网。    奉天帝用剑挑起被他劈成两半的奏表,森然笑着,眼中因亢奋竟然布上了血丝:“白……睢?倒是没想到,还敢姓白。”    天下姓白的千千万,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年,还当真没有着重追查过姓白的。相反的,倒是以为他必然改姓蛰居,多到山村去。    这个叫白睢的,从画像看,和当年的太子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不是母子相像,大海里的针如何捞得出来。    很好,半个月后,他要看到白睢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