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水,方弛远感觉嗓子没有先前那么干了,就问方弛澈:“小澈儿,今天家里有没有来陌生人?”
“是要买哥哥的人吗?”方弛澈一听小脸马上就皱起来了,感觉在多说一句话就能哭出来,“奶奶说他们下午就来了,哥,我不想让你走,哇,我不想哥哥走。”
“不走不走!”方弛远看见方弛澈大哭立马慌了神,“不哭不哭,哥哥不会走的,以后还带小澈儿去后山好吗?”
“好!”到底是个四岁大的孩子,方弛远哄了两句他就喜笑颜开了,眼睛还是红彤彤的看着他。
方弛远看他不哭了,才重新打算接下来的计划,不是他没想过逃跑,只是有这一世的记忆存在,他知道自己不能走。
琼国虽然没有沿袭宋朝的保甲制度,严格规范流动人口的身份证明,但是对户籍的管理依然十分严格,他现在户籍还在方家,没有籍贯证明不说他跑不远,就算过了重重关卡,贸然逃跑,不是沦为乞丐就是被别人抓住重新卖掉,这是他自己不愿意的,最主要的还是他年龄太和大人相比力量悬殊太大,出去只能任人摆布,他知道,本身不具备力量的时候,计谋什么的都是空谈。
“小澈儿帮我去把小婶子找来好吗?就说哥哥有些事求她。”
“找我娘?”方弛澈小脸红彤彤的,虽然不知道干什么,但还是听话的跑去厨房找他娘,没看见他放在地上的半拉杂面馒头被大黄啃了一半。
“娘,哥哥有事找你!”方弛澈眼巴巴的看到小刘氏。
“什么事啊?娘刷碗呢,去不了。”
“不行!”方弛澈像小牛犊一样,“哥哥说有事找你。”拉着小刘氏就往关着方弛远的小屋子走。
“唉!你别慌!我正刷锅呢,弄赃了你的衣服!唉,你这孩子!”小刘氏无奈的喊道。
小小的孩子,小刘氏要是不想,方弛澈绝对拉不动她,到底是个母亲,她怕闪倒了方弛澈,又怕弄脏他的衣服洗不掉,就这样才三步两步被拽到了小窗口前。
“小婶子!”看见小刘氏,方弛远喊了她一声,对她笑笑,只是看他红肿的双眼,沙哑的嗓音就知道他这一夜过的并不好。小刘氏到底心还没那么狠,别过脸问道:“远儿找婶子来干啥?婶子还得刷锅刷碗,你想干什么快说吧。”
“我娘还给我留了二两银子”小刘氏为了钱可以卖掉自己的亲侄子,自然可以看出她贪财的性格,张弛远打蛇打七寸,开门见山的就把钱的事先说出来。果然,看着小刘氏的表情,方弛远知道自己第一步已经跨出去了。
古代的金钱换算并不是不变的,总体来说一两银子可以换一千枚铜钱,只不过有时候高点,有时候低点。在他的计划里,他小婶是个关键的人物,她想要钱,而他正好有点钱,这是达成协议的基础。
“我就知道大哥大嫂那么节俭的人,肯定得存点私房钱的,果然还是有啊!”当年方弛远母亲去世,小刘氏帮着处理丧事的时候没少往方弛远爹娘屋里跑,翻找了半天都没发现一个铜板,现在她打量着方弛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刘氏心里窃喜。
“我把钱都给你,你让奶奶不要卖了我好不好?我不想被卖掉!”配合着演出,方弛远说着红肿的眼睛又流下了不少眼泪,他自己在装的可怜些,看着楚楚可怜。
“你真有二两银子?”小刘氏觉得这孩子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心里被二两银子弄的痒痒的,就没关注别的。
他嫁到方家十五年,大闺女都出嫁了可是家里的老太婆就是不归西,不分家赚的钱就要交到公中,这些年他织布,编络子存的私房钱满打满算才二两多一些。
“娘去世后我就把钱埋起来了,所以不能拿了给小婶看,但是我以后还在这个家里,我要是骗了小婶,小婶以后再把我卖了我也没有办法啊?”张弛远感觉自己表演的挺好的,最起码眼泪流的挺多,他嘴里都能感觉到咸味了。
“哎呦!”听见张弛远说完,小刘氏就一脸冤枉的说:“你可是大哥唯一的香火,就你这么一根独苗苗,我哪敢卖了你?都是你奶奶的决定,小婶也是有心无力啊!你说让小婶救你,小婶咋救的了哦?”小刘氏一番举动下来,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像真是方弛远冤枉了她。
“小婶你听我说。”张弛远让小刘氏把耳朵凑过来,说了怎么说服张氏的办法,“只是奶奶昨天就把我给卖了,下午人来拉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