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江珩飞想明白为何熟悉,突然就吃了一头一嘴的毛。
梦兽又从缝隙里挤了出来。
江珩飞被梦兽的毛堵得直发懵。
梦兽却毫无所察,四只胖爪死死抱住江珩飞脑袋,“吓死了吓死了吓死了,快跑快跑。”
江珩飞揪下一把毛,勉强把胖兔子剥离。提到半空,胖兔四脚疯狂扑腾,“我们快跑,快跑。”
最恐怖的噩梦如同变态辣鸡翅对嗜辣者的吸引一样,对梦兽也是一种美食诱/惑。
江珩飞不信它的。
以前不是没吃过,何况是一个还未开始编制的梦。
提溜着胖兔子甩到身后,顺着还未关闭的分析,江珩飞看见一朵云。
一朵七彩的云,外圈似乎还有一层光圈。
很奇怪,所有未曾编制的梦境都是空白的,织梦者需要通过梦兽窥探到的梦境主人内心世界,进行编制。
白色的光球重新缩小,漂浮在半空,变得和其他梦境团没有区别。
江珩飞知道,这个梦境是与众不同的。
胖兔子挣脱开他的手,重新物色梦境。
或许是因为接连两次的失败,这一次挑选,胖兔子谨慎了许多,半响没有选出可以织梦的梦境来。气得胖了十几圈,变回半人高的大兔子了。
江珩飞抬起头,天空也是大海,无数梦境从天海降落,亦或者从地海升起。
从前以为,每一个梦境都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背后的主人不同。如今才知,原来也有一些特殊梦。
梦兽小心翼翼抓着一个球,三条腿以奇怪别扭的姿势往江珩飞面前挪动。
它举起爪子,“织这个。”
江珩飞没有动,他只是看着梦兽。
纯黑色的瞳孔在幽蓝的梦境之海,居然显得更加恐怖,仿佛悬崖峭壁下的地狱,是多重危险的叠加。
吃过那么多恐怖梦境的梦兽,第一次露出了害怕的情绪。
这人太恐怖了,七十二计,跑为上策!
与此同时,织梦者内心的想法不断跟着他,再经过自身想象力百分的创造,梦兽仿佛已经经历了18层地狱酷刑的洗礼。
它可怜兮兮地回过身,把自己缩成一个毛团,“你咋这么吓兔勒?麻辣兔头是什么东西,一点都不好吃,别想了啊。”
“你想知道什么,我说就是了,别整这一套。”
“现在没到深夜,入睡的人少,梦境也是稀缺资源。刚才那个梦境主人没有半点情绪,一心向睡。第一个梦境还能让我撮两口空气呢,刚才那个指不定我得被撮两口。”
“行行行,现在也不是你的睡觉时间,那你走吧。等晚上你一定要来哦,我要饿死了!”
江珩飞醒了。
他睁开眼睛,面前的电脑还在循环播放白离生日直播的最后一分钟。
看了三四分钟,江珩飞明显感觉到上涌的倦意,只得按下暂停键。
如果闭上眼又看见那只胖兔子,兴许就是一场噩梦了。
重新坐回书桌前,江珩飞打开抽屉,取出压在文件上方的一个厚皮带扣的手账本。
这样的手账本,在书架上能找到十几本一模一样用过的。
封皮简笔勾勒出的银蓝海面,如丝带似海渊,星星点点漂浮或升起的梦境球,以及内页大大小小的设计,都是江珩飞亲自做的。
从很久之前第一次从爷爷口中听到织梦者故事时,就随手画出。在成为织梦者再没有过睡眠后,记忆力的下降迫他开始用便利贴、备忘录和手账。
时间突然多出来一大把,为打发无聊的时光,江珩飞学会很多看起来没用的东西。
翻开手账最新一页,取出新到的一盒出血线,先粘一个深蓝色的框,边回忆边画出一朵七彩的云。
寻遍胶带,都没有好看到可以代替白离的的人物,只能继续动手画。
时间就在笔画刀刻中一点点过去。
江珩飞将今晚的事梳理清楚,最后目光定格在“白离的困意能够传染”几个字上。
他取出抽屉中的资料,找到白离经纪人王关的电话,拨了过去。
先前收集到的资料显示,王关在入职公司做经纪人之前,是影视剧的花絮摄影。这类人普遍都有职业病,随时随地发现新花絮。
想要白离睡觉的视频,找王关最合适。
邮箱传花絮太慢,江珩飞主动加了王关微信。
十分钟后,看着聊天框左上角疯狂上涨直到变成“99+”的信息提示,江珩飞没法不感慨一句,王关的职业病已经病入膏肓。
又十分钟后,消息提示音停止。
王关最后发来文字信息,“白白社死现场,只此一家,独一无二。”
十几秒后,江珩飞再次收到新信息,“江总,您刚才说的主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