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舒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这人想干嘛。
这种夸张的说辞显然把贺念秋吓了一跳。虽然贺言舒不是她亲生儿子,可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看重得很,外加江沣又是她好友的儿子,两孩子在外面差点遇险,能不担心吗?
“谁啊?他打你们干嘛?”贺念秋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移动,见江沣说完就闭口不言,只好停留在贺言舒身上。
贺言舒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纪沉鱼的名字:“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那小沣认识吗?”贺念秋看向江沣。
江沣看着贺言舒的眼睛,带着笑意道:“我也不认识,不过,好像听说姓纪。”
“姓纪......什么人呐,搁大马路上就对人动手,没素质,我看八成是脑子有点问题。”贺念秋骂道。
“是啊,他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暴力狂。”江沣煽风点火。
“也许是认错人了吧。”贺言舒打了个马虎眼,把贺念秋应付了过去。等贺念秋平复得差不多,江沣又开口说告辞。
“小沣你等等,让言言送送你。”贺念秋冲门外喊道。
江沣本来已经走出去了,闻言又退了几步,倚在门口等看着贺言舒,贺言舒只好说:“我送你。”跟着换鞋出门。
出门的时候,贺栩躲在玄关的地方捏着鼻子学他姥姥的声音:“言言,送送小沣吧——”惹得贺言舒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头。
“江沣,你在我姑姑面前提他做什么?”下了楼梯,贺言舒对江沣冷声道。
江沣笑了笑,指着自己被纪沉鱼扯过的依旧酸痛的胳膊:“他喜欢你吧,我只不过送他点礼物罢了。你看你姑姑把他骂得,要是我告诉她想打我的人是谁,你猜到时候他怎么收场?”
贺言舒的眼眸仿佛深邃古井:“他没机会见到我姑姑。”
“那我不管,反正我不想让他好过,至少你姑姑那关他就过不去。”江沣笑瞥了他一眼,吹着口哨走了。
贺言舒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难缠。
此时,纪家。纪沉鱼坐在沙发上盘着腿、抱着靠枕,往他奶奶的嘴里喂葡萄:“奶奶啊,你之前说华人圈子里做生意的你大多都认识,是真的吗?”
他身边的老妇人八十多岁,头发花白,精神却非常矍铄,眼不花耳不聋,感觉还能在集团坐镇个几十年没问题。整个人的气质精明又威严,只有看向孙儿时,眼神会宠溺得跟浸了蜜一般。
她的孙儿是蜜罐里泡大的暖玉一枚,她捧在心尖儿上的无价之宝。即使已经二十好几了,在她眼中仍然跟三岁孩童没什么差别,只要是孙儿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星星也得给他摘了来。
纪安吉受用地吃下孙儿喂的东西,嚼两口咽下去才开口:“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儿?”
“嗯......”纪沉鱼干脆躺倒在奶奶的腿上,用脑袋蹭她,“奶奶,您认识一个叫贺念秋的女人么?她侄子最近在相亲,我也想去试试。”
“什么人啊,真有这么好?”听纪沉鱼这么说,纪安吉也来了兴趣——她孙子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从小到大过眼的都是顶尖儿的东西,只有鸡蛋里挑骨头的,还从没这么夸过一个人。
“嗯嗯!他是康奈尔大学的博士,神经科的医生,性格好,长得帅,总之,他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好,哪儿哪儿都好!”纪沉鱼猛地坐起来,一口气说了好多个“特别”。
纪家小公子游戏人间这么多年,头回收了心想要相亲,这对整个纪氏集团来说,都是一件大喜事儿。第二天,章一便趁着工作时间贺言舒出了门,提着礼品就去了贺念秋家,贺念秋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云里雾里地就答应了下来。
被江沣闹够了的贺言舒这次长了个心眼儿,知道去之前要问贺念秋相亲对象的具体情况,贺念秋便也耐心地跟他交代了一番:“这次这位是大集团家的公子,听说脾气不太好,不见得能高攀得上,你去应付应付就得了。他们家和你姑父挺多商业往来的,人家了解了你的情况,觉得对你挺满意,才提出要见你一面。你不喜欢也别得罪了,客客气气的啊。”
贺言舒听得有些奇怪,不想让姑姑为难并不深究,安抚她道:“知道了,我不会得罪他的,放心。”
到了那家高档餐厅,找到事先约好的位置,贺言舒一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穿着白西装的男人,便眯了眼睛。
“纪沉鱼,好玩吗?”贺言舒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