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姮愣愣地看着他,眉头微蹙,又显出一丝纠结来。
何策皱了皱眉,手指微屈,朝她额头轻轻一敲:“别想了,脑子用在该用的地方。”
“嗯,好。”秦姮睫毛微垂,点了点头。
她的眸子本就蕴了一层雾色,颔首间又带出几分腼腆来,恰如荷粉垂露,杏花含烟,端的叫人爱怜。
何策唇角的笑意愈发柔和了:“去我那儿睡吧,这里临窗,隔音最弱。”
“啊?”秦姮的眼又睁大了几分,眼褶深深,透着懵懂、迟疑。
何策忽然靠近,在她耳侧轻声道:“一起睡也行。”
暗处,一抹绯红浮上面颊耳梢。
“不,不用了。”秦姮慌乱下床,朝对面走去。
手腕再度被拉住。
“还睡不着就叫我,要惜命。”
“嗯。”秦姮应了一声,细若蚊蝇。
手松开了,秦姮暗自松了口气,几步走到对面,盖上被子,一气呵成。
秦姮还是静不下来,心如鼓擂,不过,和方才的感觉截然不同,至少,她满脑子没有一个空隙是给外面的啼哭声的。
枕间残存着一段若有若无的暖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只是很好闻,很安神。
秦姮紧绷的神经和冰冷僵硬的身子都开始慢慢舒缓了,眼皮渐重,很快沉沉睡去。
何策坐在她的床上,听到秦姮匀称的呼吸声时,唇角浮起一抹浅笑。
他原以为她始终都只能像个漂亮的人偶,没成想还有如此鲜活的一面,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何策?”林烨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从枕边摸出眼镜戴上,左右看了看:
“你俩大半夜换什么床啊?”
何策看向窗外:“我喜欢看半夜看风景。”
“有病!真把这儿当旅馆了?”林烨嘀嘀咕咕地又躺了回去。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
……
“啊!啊——啊啊啊!”接连的尖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整座宅子都笼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腥味。
从不同的几间屋子抬出了五具尸体,不论男女都是被剖开了腹部,失血致死,他们手脚都有一圈红痕,身上也布着大小不一的瘀伤,像是受过残忍的虐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子,阿城,你们屋昨晚发生了什么?”
那个叫阿城的男人摇了摇头,道:“过了这么多境,最容易出事的就是晚上,所以天没黑我就睡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燕子红着眼眶捂着脸,回忆道:
“哭声,婴儿泣!
昨晚我们都听到了婴儿哭,她跟我说害怕,我让她别多想,赶紧睡。我当时也害怕,但不敢多听,就自个儿撞了墙晕过去了,接下来的事我也不清楚了。
分明昨晚提示都写了——婴儿泣勿细闻,她也不是新人了,我哪儿知道她会这样不清不楚!”
“……”
“呕……”裴欢一脸青白,抓着蔡琰的手蹲在墙角干呕。
秦姮目看着尸首惨状,想起昨晚的锋刃与镣铐,浑身恶寒,手脚冰凉。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们换什么房?换什么房!不是说好了听安排吗?陈石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一个中年女人拍着柱子勃然大怒。
被骂的年轻男人跪倒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
“我不知道会这样,真的不知道,昨晚小雅她们说男女授受不亲,要跟我们几个换房,我们就答应了,昨天的安全提示不是说不要分开行动么!没说不能分开住啊!青姨,是安全提示写得不严谨,是它不严谨啊!”
原是昨晚几个年轻人换了屋子,男女分了屋睡,结果一屋四个女孩子全部消失了。
被叫做青姨的听了这番话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拳头砸在柱子上,破口大骂:
“你们几个逼崽子真是找死而不自知!作精害人精!
你们剩下的人,要想活下去,就好好听话,否则趁早抹了脖子去投胎!别在这儿杵着当害群之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