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钱包夹层里证件上的名字,而证件上的照片,和镜子里的青年几近相同。
“代程?”他又看了几次,不禁有些傻眼。
因为倒映在镜子中的这个人,不光和自己同名同姓,长相更是一模一样,但证件上的标注分明就是日语。
意料之外的结果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陌生的环境,真实的痛感,毫无头绪的处境,再加上自己车祸的事实。
可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前几天的事情才是梦?
但也不对啊,即便前些天的遭遇都是一场噩梦,那他醒来也不应该在曰本。因为如果要追本溯源的算,他来曰本的契机不知道要往前倒多少年。
综艺节目,整人游戏?
不可能不可能。
我就一写文案的小透明,要整也轮不到我头上来。
绑架勒索,人口贩卖?
有可能有可能。
自己上个月还收到了公司寄到家里来的玩家礼物,里面是整整十盒的刀片,现在这状况……保不齐是哪个为了给“老婆”报仇的家伙把自己绑了。
记忆在回溯,思绪在拉扯,多少个荒诞的猜想在他脑海中闪过,又一一被他或划掉否认或列入待选。
等他缓过神来,已经回到了那个杂乱的卧室,手上拿着纸笔,上面布满看似毫无关联的写写画画,眼前是那个他翻出钱包的公文包。
带着些许期盼,代程再次打开了这个应该是属于自己的物品。
公文包里面东西不少,有文件、小说、绘本、纸巾,还有传单报表一类的东西,这些也全无一例外的都是日语。
语言对代程来说倒不算什么难题,作为有过留学打算的他,看懂这些并不是难事。
可这些极具生活气息的物件却让他更加捋不清头绪了——因为实在是太过真实,他甚至开始怀疑到底眼前的是现实还是过去的几年光景都只是一场宿醉后的梦。
当下只好一页页地寻找蛛丝马迹,试图让“断片”的自己回忆起什么,或许自己当年真的不顾反对来到了曰本留学,只是因为某些事情记忆出了问题。
“嘶……”
应该是动作过大崩裂了伤口,又有新的血液从结痂处流出。
一阵翻箱倒柜,代程站在蓄水池前熟练的给自己消毒包扎。
同时,一个新的疑惑在他脑海里出现——自己为什么会想不开割腕呢?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伤势,已有的知识储备给予其充足的底气和信心,割腕可能伴有的危险症状并没有发生,只是单纯的失血稍多,并没有严重到非要就医不可的地步,伤口也已经愈合了不少。
窗外,晚霞暗得绚丽,夕阳被云朵稍稍遮住,参加完社团活动的少女背着长包骑车路过,自行车的铃声清脆悦耳。
青年的眼睛不知道在望向天空哪里,在他开始胡思乱想之前,一阵“咕噜噜”的响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人是铁饭是钢,自己“昏倒”后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东西,还是先解决生理需求再研究为什么会失忆吧,毕竟我还是我。
如此想着,饥肠辘辘的代程洗干净手,低身打开冰箱,想要找些吃的来填饱肚子。
可惜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半颗卷心菜和一根大葱,除此以外就只剩下一些盒装奶和酱料。
多少有些失望,但也能够理解,如果说自己真的是割腕自杀,家里冰箱还有那么多吃的反倒是不太正常了。
换了身干净衣服,代程穿上外套离开家门,正当他拿出手机想要导航看看附近有些什么餐厅的时候,那一行行白框白字再次出现。
『检索目的中……』
『饱腹(0/1)』
『引导生成中……』
『引导已…s%#/0>』
『……』
『系统错误』
系统?!
此时已经彻底清醒的代程终于看清了,心底不由得生出喜悦——这个变故多少对自己的失忆能起到一定帮助,更是把那个快要排除的“穿越猜想”给拉回了待选项。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旁边那间公寓的大门却在此刻悄然打开。
防盗链还没有取下,房间里黑漆漆的,门缝中探出半张人脸。
开门那人眼球布满血丝,头发散乱蓬松,面容臃肿沧桑,显然是有段时间没有打理过了。
代程猜想可能是啃老族在家通宵,这时和他一样,出来打算找东西吃。
心情大好的他刚想和邻居打个招呼,对方却满脸震惊的抢先一步出声询问,声音沉重甚至带着些许恐惧。
“你不是死了吗?”
代程刚刚露出的笑容当即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