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稀客啊,福泽阁下。”森鸥外夸张笑着,看向对面的银发青年:“我这破落的小诊所都因您的光临而亮堂了几分呢。”
很想掉头走人的福泽谕吉:……
“如果不嫌招待不周就请进吧。”森鸥外没再阴阳怪气了,他也知道福泽谕吉来找他肯定有正事。
森鸥外让开身,边走回诊所边说:“请随意坐吧。”走到里间的橱柜前,伸向咖啡罐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拿起了旁边的茶罐。
“打扰了。”福泽谕吉道完进门,顺便把大开的门关上,踏上玄关进了诊所,挺直背脊坐到了待客的沙发上,尔后闭目思考,组织着待会的话题。
风扇嘎吱嘎吱转动吹着,却是诊所内难得的平和景象。
森鸥外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到了福泽谕吉面前,自己捧着另一杯,随意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小心沿着杯缘轻轻吹气,稍微有些长的柔顺黑发垂落至脸侧,又被主人随意别到耳后,蒸腾的雾气让暗红的眼瞳若隐若现。
“说吧,是什么事情。”森鸥外抿了口茶水,他不介意做个倾听者。
在不涉及理想与理念的情况下,森鸥外和福泽谕吉还是可以聊上几句的,毕竟师出同门的他们,关系自然较常人亲近些。
而且对于老师计划上心的两人,还是保有着最低限度的相互配合。
……虽然意见相左时,打起来两人也是都会动真格的就是了。
“老师的计划——三刻构想,选择黑夜那方的你现在做到了哪步?”福泽谕吉睁眼,黑瞳直视森鸥外。
垂眸看向手心的茶杯,森鸥外缓缓开口:“打出名气后接触我的组织还挺多的,不过都是些弱者的互相报团,当做跳板也太过低档。
好在前段时间布的网有了反馈,最大的那块黑暗也有了些动静,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传来不错的消息。”
暗红双瞳对上黑瞳,“不过居然这么问,看来您是找到方向了啊。”
福泽谕吉错开森鸥外探究的视线,而后端起茶杯,凝视着杯中竖着的茶梗,周身气势略微柔和了些。
“最近我碰见了个少年,有着上天赐予的过分聪慧,但却没有与之对应的自保手段,让我有些苦恼,惧怕力有不及时会让他受到伤害。
不过因为一些交换条件,在帮警方处理案件时我有了意外的灵感。
我想开一家侦探社——以那位少年为中心,武装起来直到无限的侦探社(注1)。”
森鸥外闻言低低笑出声:“由点至面,藏水入海,把不合理化为合理,理性和情感交织下的最优解,我竟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羡慕那位少年还是阁下你呢。”
能与这样精心保-护对等的,是该有多么惊人的头脑。
绽放光彩的少年啊……嗯、说起来,他也有一只漂亮的小蝴蝶来着。
暗红眼瞳中的光亮起起伏伏,福泽谕吉本能戒备起来,觉察到不妙的他看向诊所内的另一人,直接开口:“你是不是又想伤害无辜之人,森医生?”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福泽阁下,我只是名同样缺少自保手段的柔弱医生,现在的我,能做到的只有让‘爱丽丝’出来罢了。”大呼可怜的颓废医生,身周紫色的异能波动卷起猎猎风响。
半空中构建完成的金发女孩睁开双眼,设置的思维开始活跃。
洋鞋踩得木板吱呀作响,金发女孩躲到森鸥外身后,小拳拳使劲砸向对方腰窝:“什么都没有,还把我叫出来,林太郎是大笨蛋。”
“好痛好痛,爱丽丝能不能轻点,腰有点痛。”森鸥外被锤的哀哀低求,结果换来的是对方加重的力道,“呜~就算是生气的样子,爱丽丝也是最可爱的。”
旁观的福泽谕吉觉得,这个空间里最多余的就是自己。
该说的也说了,情报交换完他也不打算多待,决定尊重森鸥外自-由的癖好,让他自己玩个够。
“既如此我便先告辞了。”放下空杯,走到玄关拉开门的福泽谕吉,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茶味道不错,谢谢招待。”
“咔嚓——”
门被关上,诊所里只剩医生一人和虚幻的女孩。
“走掉了啊。”
“哼,林太郎明明是故意的。”
“哪有啊爱丽丝,机会难得,我明明还想和福泽阁下多聊几句来着。”
“又用我当借口,看着我还想着别人,林太郎最讨厌了。”
“诶、冤枉啊,爱丽丝,爱丽丝——”
*
七月,烈日炎炎滴水成气。
但是火烧般的高温也阻止不了人们想要参与体育盛事的心,关东大赛的现场座无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