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痛了?”
“没有,”不做也做了,苏以也不想他有负担。“就一点点。”
“明天我出差。”
苏以刚才还紧闭着眼忍受着肩膀上的隐痛,听到祁樾舟的话睁了眼,“……啊?”
“正好让你好好休息。”
“……”
有一种过河拆桥的被抛弃感。
*
祁樾舟第二天就真的出差了,苏以怀疑他不是忍不了,就是要走了不甘心。苏以是因为做那件事吃了些苦头,伤口下隐隐痛了好一阵。但是她也同时觉得,他们俩人好像只有在那种时候才是最亲密无间的。
那个时候的祁樾舟也和她日常习惯了的样子不太一样,他有时候像是在耍无赖,有时候像是在对她撒娇,有时候会像个孩子,当然也有平常的影子,还是霸道。但就是觉得很近,心离得很近。
祁樾舟一走,家里就变的冷清了,倒也真是适合休养,环境安安静静,思想也安安静静。在祁樾舟离开的第三天上午,苏以收了件礼物。
祁樾舟从港城离开去纽约,礼物从港城来,是一只钻石腕表。苏以一打开看到P开头的那串英文便知道价格不菲。那表不仅表盘上布了一周的钻石,就是刻度也是钻石的,连表扣上也是钻石。
祁樾舟走的那天早上问过她想要什么礼物,她能想要什么?她就想要他早点回来。
有了医院里那一场,虽然合好了,但就像镜子落地,有了裂痕,合起来了,但裂痕难消。她只希望或许多相处,裂痕会变小,起码她不会时时感觉到它的存在。
所以她说了实话,除了想他早点回家,什么也不要,不过祁樾舟当她是客气了,说机会难得让她赶紧想,她看他热情挺高便说了香水。
他回头来,压着她在她嘴唇上狠嘬了一口,让她想个大点的,她说了一堆,结果都被他否决,他琢磨了一下,问她想不想要一台新车。
苏以很诧异,祁樾舟告诉她,就当是公伤补偿,然后她就因为他的这句半玩笑的话难受了一上午。最后祁樾舟忙忙碌碌收拾行礼也没有专心和她说话,她只说难得出门,不想要车,祁樾舟也就罢了。
其实从爸爸手里要来的那台保时捷,也只是作为她能拿到手的,当作资产保存的一个办法。
她对车压根也没有什么执念,若是哪一天有需要了,车便可以换成钱,虽然折损利害,但也是没有办法,总好过一无所有。
现在收到这块表苏以着实诧异。谁不喜欢漂亮东西,她当然喜欢的不得了,只是想到祁樾舟那句话“公伤补偿”,欢喜中就掺杂进了忧伤。
苏以盘腿坐在二楼小厅窗下沙发上,室外下着小雨,天光清白,她将手表带在腕上。白皙的手腕,钻石闪耀的腕表,非常好看。
苏以拍了张照片发给祁樾舟,算是回应他吧。
小厅里是整片的落地玻璃,有雨丝落到窗上滑下,看出去是没有尽头的花园,绿意中夹杂着些鲜黄的银杏,和初红的枫。
信息发完苏以握着手机看祁樾舟的微信头像发呆。
头像是一片蓝色的大海,大概是随意挑的,没什么用意。
纽约现在大概也是10点多,不过是晚上的10点多,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到,有没有空和她说话,苏以就木呆呆的看着。她腿下压着一本厚厚的书,封面是古朴的颜色,露出的一角,落着西汉司马迁著字样。
这会儿苏以是无心看书了,握着手机等待祁樾舟的回复,霞姨从楼下上来,将她从神游的状态里拖了出来,告诉她祁明泽来了。
苏以听苏云惠说过祁明泽还在海城做交接。
“来哪了?”苏以有些意外,刚问,霞姨还来不及回答,从霞姨身后,已经看到人了。
看到祁明泽第一刻习惯性的便是心上一喜。苏以瘦瘦的脚利落的从沙发上落地,扎进柔软的鞋子里,站起身来。祁明泽一点点接近,从那头的灯光下走到了小厅整片落地窗的自然光下来,看清人苏以心上紧了一下。
祁明泽上次回来,她觉得他瘦了,不过精神面貌非常健康。但是这会儿怎么有种憔悴的感觉,一点不像林未说的一家欢喜一家愁当中的那个欢喜的人。
霞姨客气的问了祁明泽喝什么,便下楼了。
苏以打量他,祁明泽身上是一件风衣,颜色略沉,也不知是不是衣服效果加深了他的脸色,“你生病了吗?”苏以迫不及待问了。
祁明泽高高的走近,对苏以这问题先是皱了下眉,最后却是笑了,“就这么喜欢哪壶不开提那壶。”
“真生病啦?”
祁明泽将这方扫了眼,挑了张沙发坐了,对苏以压了压手,要她也坐下,“感冒而已,最近事情又多了点。肩膀没事了吧,听你姑妈说已经出院好几天了。”
苏以也坐下。和祁明泽见面,一如往常的相处,苏以在背地里偶尔因暗自想起秦楠的怪话而起的不自在似乎完全无法成立。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相处的,祁明泽不爱嘴上说什么好听话,但却绝对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人,无外乎血缘不血缘,自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霞姨又回来,给祁明泽上了一杯咖啡,礼貌两句走了,剩了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