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三刀是苏北和山省一带的传统小吃,用面粉、油和麦芽糖油炸做成。
油炸时为了能炸的均匀,在面团上划了三刀,而做好之后的点心就像在一层薄薄的面皮里包了一团蜜糖一样,因此得名蜜三刀。
这道小吃高油高糖,算得上真正的热量爆炸,赵秋苓并不喜欢吃,只不过之前曾经做过一回哄孩子,大受欢迎,也就被亲爷爷给惦记上了。
蜜三刀做法并不复杂,不过既然要做,就不好只做给爷爷的那一点儿,赵秋苓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忙活了一上午做足了量,赶在午饭前给爷爷送了一斤过去。
村里的屋子从离山脚十米左右的地方开始围着山往上砌,赵秋苓送完蜜三刀往上爬了两条巷子的高度,绕到了孙家,他家老爷子烧酒的手艺不错,村里一般都在孙家买酒。
赵秋苓把前几天托他烧的一坛高度酒给取了,又说定了过几天办喜事需要的红薯酒数量,这才抱着酒坛子小心翼翼回了家。
回到家,还没进门,赵秋苓就听见了屋里吵闹的声音,小孩子哭闹尖叫的声音几乎没把房顶给掀翻了。
赵秋苓大哥赵云生一家常年在西北,二哥还没孩子又在县里,三哥,四哥未婚,所以还没有下一辈,小孩子平常除了她在家做好吃的时候,一般也不往她家来,唯有一种情况例外。
赵秋苓默默加快了速度,三四步迈进了院门。
果然,一种小萝卜头中间,赵麦生一米八的大个可谓鹤立鸡群,想装看不见都不行。赵秋苓眼里浮起笑意,却在对上小哥眼睛的时候板了脸,一脸你真幼稚的表情,绕过一群孩子往厨房走去。
“哎,你们姑姑回来了,我的东西可都是给你们姑姑买的,想吃就问她,快去!”
赵秋苓早在赵麦生开口时就觉得不妙,没想到他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
十来个孩子拥上来把赵秋苓硬生生堵在了院子里,眼看厨房不过3米之遥,她却寸步难行。
“哎呀,不用急,小心一点。”
“松手一会儿就洒啦。”
“设强不要啃我的裤子!”
手上的酒坛子晃来晃去,赵秋苓担心撒了酒,又担心酒坛子掉下来砸到人,躲躲闪闪,差点儿点被两三岁的侄子扒了裤子,羞恼起来,“建国,还不把弟弟们弄走!”
赵建国14岁,是赵铁头家第四辈的老大,最清楚姑姑好的时候有多好,生起气来就有多吓人,原本只躲在一旁看笑话,乐得正欢却被点了名,惨兮兮看了眼小叔,在姑姑要杀人的视线里,跑上前给几个七八岁的弟弟一人敲了一下,剩下两个,一个三岁,一个两岁正抱着姑姑裤子啃的流口水的,一手一个拎着衣领另到了旁边。
再小心赵秋苓手里的酒坛子还是遭了殃,封口的红纸浸湿了,抱着坛子的衣袖也沾上了酒渍,脚上的布鞋被踩的全是泥,更可怕的是裤子。膝盖往上湿漉漉的一片,不知道是口水还是两个小崽子去哪儿粘的什么东西,赵秋苓微微动了动脚,原本宽松的裤子随着摆动那团湿润一下贴到了腿上……
头皮发麻!
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小孩子们突然意识到似乎闯了祸,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讲话。
赵秋苓身边一下子就空出来一个真空地带。通往厨房的路此刻畅通无阻,但赵秋苓眼里只看的到她哥那张欠扁的脸。
赵麦生独自乐得欢,妹妹可打不过他!
赵秋苓是打不过,但……“爹,我哥欺负我!”
她会撒娇!
小孩子受了委屈就叫家长,虽然18了,自认依旧是个小仙女的赵秋苓在看到门口跨进来的亲爹的时候,红眼瘪嘴要哭不哭一气呵成,连说出的话都带了哭腔。
赵麦生万万没想到,一个不留神,他就从看笑话的,变成了被笑话的。
闺女都多久没红眼了?
赵杉木一见哪还顾得上别的,抄起篮子里刚掐的一把油菜劈头盖脸往正笑话妹妹的儿子身上打去,“你个小兔崽子!整天出去混,一回家就知道欺负你妹妹!”
鬼精鬼精的小孩子一看这架势,估计是捞不到好处,偷偷摸摸往旁边溜了。
赵秋苓就那么站着看亲爹足足打了两分钟,这才觉得痛快了,淡定的从挨打不还手还不敢跑的亲哥身边路过。
她放了东西又换了一身衣裳,重新梳了头发出来的时候,亲爹已然罢了手坐在院子和客厅交界的台阶上。
赵秋苓先在院子里的水缸出舀水洗了手,并排坐到了亲爹旁边,笑盈盈撑着下巴看接过亲爹的大棒一边扭着亲哥耳朵一边教训的亲妈。
“爹妈真好!”赵秋苓感慨。
赵麦生闻言吐血。
全家都向着她,能有谁不好?
“我错了我错了,行吧?我给小妹买了礼物,好多呢,全是稀罕玩意儿!”
最后一句话总算让赵麦生脱离了亲娘的魔爪。
刘英子:“还不赶紧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