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已断,真实身份也暴露在不少村民眼里,为防这些人有勾结外人的党羽,云远决定带裴瑾瑜离开,但仍将孔武留下,等村长后事过后再回城。
“村长的丧事你要盯牢,届时极可能有幕后之人的爪牙露面,试探村长的死有无暴露内情。”
“若是发现嫌疑人,不要妄动,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只需将疑点记下,回来和我商量便是。”
“千万不要冲动,鲁莽行事要不得。”
云远再三交代,就差没拉着孔武的耳朵一遍遍念咒。
孔武头点的都快脱臼了。
好不容易出了曙光村,裴瑾瑜警惕雷达就自动开启,唯恐有人从后面追杀上来,亦怕前方有人设伏,整个人绷紧的如同一张弓,看着就特别有压力。
她一边留意周围的风吹草动,一边忍不住问临时老板云远。
“大人,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既然不放心孔武的性子,为何还要将他留下?”
“你的身份暴露,孔武的身份也没差,不该另派他人么?你手下不该只他一个吧?”
云远施展的轻功是“草上飞”,足尖仅在灌木上轻点,就能一跃数丈,灵活的像只大号蚱蜢。
虽说不怎么优雅,但速度却是来时的数倍,极为实用。
这让裴瑾瑜忍不住惊讶,大人是深藏不露的武学奇才啊,烂大街的功法都能达到常人远远不能及的层次。
不止她惊讶,云远对她的表现也惊讶。
数日前初见,他确定对方是普通人。
短短不满一月,这人就脱胎换骨,更是达到武道七品,修为可以说突飞猛进,显然身怀大秘密。
对此,他也仅有惊讶。活的太久,秘密知道的太多,背负的也太沉重,多一个稚嫩的裴瑾瑜有秘密,并不重要,亦不值得探究。
他厌恶秘密,除非不得已,从不主动触及,更没有廉价的好奇心。
在他眼里,秘密就像是恶臭的沼泽,总在一点一点腐蚀吞没宿主。
就像他自身不老不死的秘密一样,所带来的影响与阴影早就成为心灵黑暗的源泉。
无数次,云远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灵魂的腐朽,哪怕皮囊从来不老,不管何时归来仍是少年。
被裴瑾瑜问起,云远笑笑:“我以为你不会问出口。”
裴瑾瑜很有分寸,并未借机拉近与他、与靖夜司的关系,当然,亦没有刻意疏远。
这种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相处反倒成就了最佳人际交往。
至少,云远不会感到谄媚,又或者不识抬举,进而生出反感。
守着这样的距离,裴瑾瑜一直秉承能少开口就少开口的原则,更没有主动询问案子内情,嗯,表现的很本分。
正因为这一点,云远才觉得问题有些出格,不符合裴瑾瑜的自我定位。
裴瑾瑜被说的又一次尴尬。
起初以为自己是临时护卫,没必要掺和案子,但显然,幕后人不会这么放过她,恐怕已将她打上云远靖夜司的烙印。
如此,便要在原有的定位上略有变动。
且,在孔武留下这个事上,她觉得有猫腻,倒像是刻意打草惊蛇似的。
为了进一步了解云远、了解靖夜司的处事手段,免不了一次次的试探,并将试探来的信息与心中的猜测与预判相印证。
想让老板满意,首先要了解老板的为人处事方式,找到针对性的应对方法,从而才能成为最有前途的员工。
她想,这样的理念在任何时代都不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