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师弟果真闭上了嘴巴,不再谈及与苏羡琬有关的话题。 苏羡琬却听得来了劲儿,溜进去后找了个小角落老老实实的盘腿坐在地上,偷听。 小师弟们在打扫藏书屋,一个小师弟突然又道:“我来千山之前就听说过,藏书屋里有不少武功秘籍。” 另一个小师弟开口,“我也听说了,你想学就拿书去看,千山又不像灵山那般小气,所有武功秘籍都藏起来。” “我可不想学,太累了,我连人生目标都没有,学那么多武功用来做啥。” 苏羡琬听着两人的对话,暗暗感叹起这位小师弟的思想境界来,他说的不错啊,如果没有需要通过武功达到的目的,那么习武是完全没用的。 可她不同,她想在这里风风光光的活着,不被人控制,不被人欺负,做她想做的事,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学会武功。 苏羡琬想着,便瞧见自己头顶有一本看起来很上档次的书,她伸手去拿,没拿住,几本书噼里啪啦一起砸下来,她忙用双手护头。 “什么声音?” “好像是书掉了的声音。” 几个小师弟忙向苏羡琬这边走过来,在看脸苏羡琬和散落在她周身的书后,他们的脸色变了,慌张道:“二师姐,我们刚刚都是胡说的,您别生气。” 苏羡琬咳了咳,一脸正色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摇头道:“无妨,你们继续打扫罢,我在这儿看一会书,不要来打扰我。” 几个小师弟忙点点头,一溜烟走远了,安静了好一会儿,几个小师弟又过来了,一个领头的小师弟毕恭毕敬,“二师姐,打扫好了,我们就不打扰您看书了。” 苏羡琬高贵冷艳的点点头,几个人便离开了藏书屋。 见几人走了,苏羡琬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手里这本《武功初级秘籍》,开始试着提气,可怎么试也达不到书中所写的效果。 苏羡琬有些丧气,但还是决定先把该学的理论知识学到手,至于实践,实在不行就去请教师兄师弟。 苏羡琬这几日每天泡在藏书屋里,偶尔出藏书屋,也是为了吃饭,韩令每天早出晚归,神出鬼没,她已经有三日没见着他了。 韩令今日回来的不晚,天还没黑,他便已经回到了千山,他面上有喜色,风尘仆仆直奔苏羡琬的住处,可到底逮了个空。 苏羡琬的屋子里仅有饿得发昏的莲花在,韩令皱着眉头,抱着莲花去了厨房,喂了莲花些东西吃。 看莲花恢复了往日的生机,韩令冷着脸喊了一声,“莲花。”,莲花腾的跳进了韩令的怀里,韩令带着莲花向闻牧迟的住处走去。 闻牧迟的住处门紧紧的闭着,韩令上前一脚将门踹开,闻牧迟在里面生气的喊起来,“谁呀!怎么随便踢门呢!” 闻牧迟走出来,看脸黑脸的韩令后,马上换了个态度,笑道:“大师兄,你回来啦,这门是不是耽误事,不然卸了罢!” 韩令对闻牧迟的贫嘴没兴趣,“你二师姐呢?” “二师姐?”,闻牧迟想不通韩令怎么会来问他苏羡琬的下落。 韩令肯定的点点头。 闻牧迟想了想,“二师姐这几天好像总在藏书屋里。” 韩令转身就走。 傍晚的千山十分寂静,尤其是通往藏书屋的这条线路,平日里几乎也无人走动,夕阳落山,火烧云映得天边红彤彤的。 到了藏书屋,韩令直接推门而入,木门“吱呀”的响着,韩令才刚进去,便看到了手里捧着书,坐在地上睡着了的苏羡琬。 他向苏羡琬走过去,看着她的睡颜,捋了捋她稍稍凌乱的发,随即将怀里的莲花放下,轻轻的将苏羡琬拦腰抱起,走出藏书屋。 苏羡琬是在韩令的怀里醒来的。 醒来的一瞬间,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她吓了一跳,看到是韩令,她才松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师兄?” 韩令点头,抱着她继续走,道:“你不必急于习武,师兄自会护你。” 苏羡琬的眼珠转了转,“还是自己学了好,师兄你总是有事要忙,你一忙起来,我连你的影子都抓不着,本事还是要自己学的。” 韩令没说话,抿着唇一路将苏羡琬抱回她的住处。 到了住所,苏羡琬从韩令怀里跳了下来,她蹲下身子将一路跟在二人身后的莲花抱起来,向韩令摆摆手,“师兄,那我就先进去了。” 韩令拽住了苏羡琬的手腕。 苏羡琬怔怔的看着他,便见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吊铜钱,苏羡琬彻底怔住。 韩令将铜钱递给苏羡琬,“欠宋翊渠的钱,师兄都会帮你筹到,你安心待在千山就行了。” 苏羡琬的眼眶有些热,她接过铜钱,看着韩令,有些惊讶,“师兄……你这几日早出晚归,就是为了这个?” 韩令蓦地笑了,揉了揉苏羡琬的头发,“不必担心我,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师兄定会一直护着你的。” 想起宋翊渠与几个师弟的话来,苏羡琬问道:“当真?师兄可会说话算话?” “自然。” 苏羡琬伸出了右手的小指,“那我们拉勾!” 韩令不解,“拉勾?” 苏羡琬点头,将莲花放下,另一只手去拽韩令的小指,兴致冲冲道:“对,拉钩,拉了勾就不能反悔了,反悔是要遭受上天的惩罚的,师兄,你敢吗?” 韩令挑眉反问:“有何不敢?” 苏羡琬的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勾着韩令的小指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看着苏羡琬笑,韩令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拉勾仪式结束后,这和.谐美好的氛围突然令苏羡琬觉得有些尴尬,她推着韩令的后背道:“师兄,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罢!” 苏羡琬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将门上了锁,锁上门后才发现,莲花也被她关在了屋子外面。 苏羡琬透过窗子的空隙看着外面,见韩令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终于离开了,她的思路有些放空。 她愈发觉得,她和韩令之间有些失控啊!遇到个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中毒师兄,接受他的好的同时又不得不防着他,以免他清醒了随时找自己算账。 苏羡琬叹了口气,紧接着听到一声声挠门的声音,她忙跑过去打开门,将正在努力扒门的莲花放了进来。 苏羡琬又在藏书屋泡了几天,她撸起袖子,看着自己左手手臂上的那条即将蔓延到手腕上的青筋,犯起了难。 宋翊渠说过,青筋蔓延到手腕,毒便会发作,一定要在那之前去康山找他。 眼下这毒马上要发作,她还不知道怎么走得了,韩令如果发现她不见了,铁定会立刻把她找回来。 “吃饭了。” 竹锦手持佩剑,来到藏书屋找苏羡琬。 这个竹锦,自闻牧迟伤好后,对苏羡琬也没之前那么大的敌意了,但到底还是看不惯苏羡琬的。 苏羡琬灵机一动,“六师妹,我有事要下山一趟,若是大师兄回来瞧不见我,你告诉他别担心哈。” 竹锦眉头一皱,打量起苏羡琬,“二师姐还是别下山的好,真出些什么事,大师兄发火,还是师弟们受罪,望二师姐慎重考虑。” 竹锦拦虽拦,但苏羡琬清楚,竹锦不爱搭理自己,只有她知道自己要下山的消息,才不会小题大做,闹得整个千山沸沸扬扬。 苏羡琬走上前笑道:“哎呦师妹,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放心,师姐这么‘有手段’,不会出事的。” 竹锦退后两步,与苏羡琬拉开距离,嫌弃道:“谁担心你,要走赶紧走。” 说罢,竹锦转身离开了藏书屋。 回到厨房,孟阳与闻牧迟还有二傻子见竹锦一人回来,孟阳先出了声,“二师姐呢?” 竹锦坐下,拿起筷子,有些生气,“我请不来二师姐,日后再有事叫二师姐,还是你们去罢。” 闻牧迟一听这话察觉到不对劲儿来,探着头问道:“六师姐,咋了?” 竹锦夹了一筷子菜,“她说她要下山。” “下山做啥去?” 二傻子刚刚问出这句话来,身边的孟阳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闻牧迟愣模愣眼看着孟阳,问竹锦:“三师兄怎么了?” 竹锦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全都鬼迷心窍了。” 闻牧迟见竹锦生气,给竹锦夹了几筷子菜,笑着凑过去劝道:“六师姐别气,二师姐她真的有些改变。” 闻牧迟的劝并没有让竹锦消气,反而让她怒不可遏,“她的改变能救回四师兄与五师姐的两条人命吗!她给你梳几次头发就把你收买了!” “不是……”,闻牧迟指着自己的头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竹锦撂下筷子走了。 闻牧迟叹了口气,余光瞥见丝毫没被影响食欲,吃得正香的二傻子,“这每天刀光剑影的,你还吃的下去呀。” 二傻子咬了一口大葱,不在意的点点头道:“这有什么的,让女人原谅女人,可比让男人原谅女人难多了。” 闻牧迟又叹了口气,看着桌子上没怎么动的菜,“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总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