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延连忙说:“不用了,还有同事跟我一起回去。”
曾效祺问:“上次那个男同事吗?”
柯延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忙的赵一卓:“对。放心吧,很安全的。”
过了一会儿,曾效祺才发信息来:“那你先忙吧,到家了再给我报个平安。”
柯延看着这条信息,忍不住有些想笑,他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也觉得有点暖心,除了父母,还没有人这么关心她的安危呢。她微笑着摇摇头,又低头去忙了。
又过了差不多半小时,柯延的手机响了,这回不是微信,是曾效祺打来的电话:“还在研究所吗?”
柯延说:“哦,还在呢。”
曾效祺说:“你现在去一趟你们单位门口,我让朋友给你送车过来了,车是我的,你先拿去开吧,这样就可以换着开了,不怕限号。车牌号尾数是369,一辆银色的宝马。”
柯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曾效祺会给自己送车过来:“不用这么麻烦了,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打车还是不安全,最近出的事故有点多,你一个女生要格外注意这点。你的工作性质又是经常要加班的,不能总抱有这种侥幸心理,万一出事可不是小事。”曾效祺说,“快去吧,我朋友已经到了。”
对方先斩后奏,已经将车送到了,又是出于关心自己,盛情难却,柯延只好下楼去拿车。柯延的实验楼离大门有几分钟的路程,她一路小跑着出来,看见门口停了一辆银色的宝马跑车,顿时觉得略窘,早该想到不会是什么普通车型。
车上的男人见她出来,推开车门下来:“是柯延小姐吗?”对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柯延。
“对,我是柯延。你是曾效祺的朋友?”柯延发现对方也有点眼熟,好像也是个演员,不过她对国内新生代的演员都不太熟悉,所以叫不出名字。
对方朝她伸出手:“对,我是老曾的大学同学,我叫司马燃。老曾叫我送车给你,这是钥匙,车是他的,回头你给他就好了。”
柯延接过车钥匙:“谢谢司马先生,真是太麻烦了,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
司马燃长相跟曾效祺不是一个风格的,长得比较粗犷,属于硬汉风格:“没事儿,我最近正好在市拍戏,比较方便。老曾跟我是好哥们,我们一个宿舍的,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柯小姐是知识分子,不嫌弃我这样的大老粗就好。”
柯延发现他们都挺爱贬低自己,笑着说:“怎么会,很高兴认识你!车给我了,那你怎么回去?”
“我打个车就好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过还是要早点回去,别太晚了,免得老曾担心。”司马燃接到曾效祺的电话时意外得不行,居然让自己去给他的女性朋友送车,说是担心人家晚上打车不安全,问起来又说不是女朋友,他还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孩这么上心过,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过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见之后还挺意外,长得不错,气质干净,更关键的这是实打实的高知啊,物理研究所,这是一般人能进的?曾效祺那小子野心不小,能追得上么?司马燃不禁充满了期待。
柯延将车开进所里,停在实验楼前,又上去继续忙。赵一卓见她去而复返,非常意外:“不是有人来接你吗?你怎么还没回去?”
“不是,朋友借了辆车给我开。”柯延说,说完低头继续忙起来。
等忙完下班的时候,赵一卓看到那辆跑车,不由得觉得胸口有点闷,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柯延站在车门前,说:“小赵,我送你吧。”
赵一卓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去坐地铁。”说完就匆匆走了。
柯延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解,他家不是坐地铁不太方便吗?
柯延说:“那我坐地铁过去。”
曾效祺看着她:“柯延,你是不是怕我?”
“啊?”柯延睁大眼不解地抬头看他,“我怕你干什么?”
曾效祺微微低头看着她的脸,停了一会儿,转过脸去,嘴角可见地扬了起来:“地铁这个点也挤不上去。再说大晚上的让一个女生单独回家,这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这时电梯停了,有人进来了,柯延只好不说了,两人没再交流。等出了门,被夜风一吹,有点凉飕飕的感觉,柯延看了一下手上的衣服,犹豫着是不是要穿起来。下一刻,便感觉背后一暖,曾效祺将他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了:“等一下吧,我的司机马上就过来。”
柯延扭头看曾效祺,拿下肩上的外套给他:“谢谢,你穿吧,我自己有衣服。”
曾效祺接过衣服重新披在她肩上:“披着吧。不是弄脏了吗?”
柯延:“!”她可以确信自己骑车被他看到了,而且衣服被绞的事都被他看到了,她有些尴尬地笑:“你都看到了?”
“昂!我本来堵在路上,看见一个美女自在地骑车还挺羡慕的,结果下一刻美女的衣服就被绞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居然还是熟人。”曾效祺哈哈笑起来。
柯延窘迫得耳朵都红了,恨不能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
曾效祺不看她,望着对面闪烁的街灯,换了话题:“回国后还习惯吗?”
“还行,已经习惯了。”柯延说,其实刚开始真不太适应,毕竟从高中毕业就去了美国,这些年极少回来,国内这些年变化太大,生活方式和国外大不相同,刚回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哪哪儿都不习惯,好在在大家的帮助下慢慢适应下来了。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曾效祺扭头看着她,叹息似的说。
柯延抬头望了望天,喧闹的市夜空见不到一颗星星,这里跟加州的天空不一样,不过耳畔的乡音乡语令她觉得内心踏实,她喃喃地说:“哪儿都不如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