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朱晓曼作为一名长跑运动员，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在甄巨头的房间翻找，每一处她都格外仔细。对方的房间金碧辉煌的，有一种土大款的既视感。她在对方的书柜里找到了好几本小人书，都是少儿不宜的那种。而且，还在其中发现了一张照片……是自己的。　　想到甄巨头把自己的照片夹在少儿不宜的小人书里，朱晓曼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直犯恶心。虽然是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怪猥琐的，但没想到竟然这么猥琐……朱晓曼拍好照片，赶紧扔了小人书。　　在对方的书桌上，朱晓曼发现了甄巨头近期商业计划。她打开一看，“啧”了一声。计划的内容是吞并周如玉和徐如霜的产业，成为上海滩独一不二的巨头。甄巨头的野心还真大啊。而从接下来的几份文件中，也可以看出甄巨头的确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动作着。搅和周如玉的生意，打压徐如霜的产业，反正怎么让别人不舒坦他就怎么来。　　　　甄巨头如此动作，周如玉和徐如霜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们应该是有所察觉的，也应该是有危机感的……会不会因为这个，两个人动了杀心呢？　　　　在床头柜上，朱晓曼看到了一份报纸。　　上面有几条新闻让她觉得颇为重要，一是徐如霜产业商品近日越发不如人意，遭到了消费者的投诉和抗议；二是周如玉涉嫌抢劫案，在谈生意的途中被警方截下，后经调查抢劫案与其无关。　　以上两条，刚好印证了朱晓曼刚刚的猜测。　　而除了这两个，上面还有一则甄巨头的独家专访，标题上还有她的名字。　　　　——甄巨头心系上海滩大舞厅朱佳丽，坦言要娶回去做十九姨太！　　　　朱晓曼当即骂了声：“你妹！”　　你妹的十九姨太！　　　　报纸是前几天的，作为关心上海滩动态的周如玉一定也看到了，所以这一条会不会也是对方的杀人动机呢？　　想着，朱晓曼去问隔壁间的周飒。　　　　“周爷，你会为了我杀人吗？”　　　　周飒正翻着东西，听到这么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没带一点儿含糊地回：“会。”　　　　朱晓曼瞠目：“这就承认了？”　　周飒看向她，说：“我承认我会为了你杀人，但没承认我杀人了啊。”　　　　“这张报纸你看过了吗？”朱晓曼晃了晃手里的报纸问。　　周飒“嗯”了一声，转而没和她多说，继续自己的翻找。　　　　朱晓曼看向跟着自己的摄像，忍不住小声问：“我总觉着周爷会为了我杀掉甄巨头……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　　摄像冷漠脸。　　　　朱晓曼眨巴眨巴眼，最后决定转移阵地去周如玉的房间。　　要知道周如玉爱她有多深，自己翻翻不就知道了！　　　　另一边，秦嘉和在尸体上找到的线索和徐亦越大致一样，他也发现死者的真正死因应该是中毒。既然是中毒，那现在的关键点应该就是毒.药在哪。而凶手，也一定留有与毒.药相关的证据。这么想着，秦嘉和也不看现场了，直接去了徐如霜的房间。　　在徐如霜的房间书柜里，秦嘉和发现了一本《毒.药品鉴》。　　看到这本书，他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毒.药还品鉴？自虐吗？”　　　　吐槽归吐槽，秦嘉和还是认真翻阅了的。　　书内容的第一种毒.药，名为“狗带水”。　　　　——狗带水：无色无味，常温液态，口服或注射体内后30分钟内狗带，具体反应时长以毒.药剂量而定。中毒者双耳后方呈黑色中毒迹象。狗带水呈碱性，掺入酚酞粉末该溶液即呈紫红色。　　　　“遇酚酞变紫红？”秦嘉和托腮，“如果我们这里真的存在毒.药狗带水的话，一定会有酚酞！”这么想着，他立即转头问其他两人，“周爷，佳丽，你们有看到酚酞粉吗？”　　朱佳丽一脸懵逼：“那是什么？”　　　　周飒解释：“一种检验酸碱性的化学用品。”　　他说完，对秦嘉和举起了手。　　“我看到了，在段跟班的医药箱里。”　　　　“酚酞不是化学指示剂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医药箱里？”秦嘉和疑惑出声，缓而去周飒那拿对方帮忙找出的酚酞。　　　　周飒将标有“酚酞”的玻璃瓶递给秦嘉和，问：“是要检测什么？”　　“毒.药。”秦嘉和咧嘴，说，“甄巨头根本不是枪打死的，而是被毒.药毒死的！”　　　　周飒微微蹙眉，没多问什么，跟着秦嘉和一起去了现场。　　　　现场，秦嘉和用干净的水加入酚酞粉末，然后将甄巨头的右手指放入水中，果不其然水变成了紫红色。他再用同样的方法试验左手，但没有反应。尸体全身上下，只有嘴里和右手是有“狗带水”的。　　周飒看着矮桌上的水果盘，托腮与秦嘉和说：“他吃过水果。”　　　　水果盘底部有洗过水果的水渍残留，秦嘉和干脆就把酚酞粉末放了进去。没过一会儿，原本透明的水变成了紫红色。　　水果被人动了手脚，很可能就是导致甄巨头死亡的原因！　　　　秦嘉和呼了口气，说了句：“幸好我啥都吃了，就没吃这盘水果！”　　周飒：……　　　　“你这么完美避过，要不是你是侦探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凶手了。”周飒好笑地说。　　秦嘉和喜滋滋地回：“天才少年自有神明护体。”　　　　一直监督秦嘉和吃道具的场外工作人员：难道不是因为我拦着你吃的吗？　　　　周飒回去了，秦嘉和还在现场继续试验。红酒本来就是红色，所以酚酞根本试不出。秦嘉和纳闷地举起酒杯想着有什么办法检验这杯酒，就看到了里面本不应存在的粉末。　　　　他眉梢微动，将酒杯里的红酒缓慢沿杯壁倒出，小心翼翼地留下粉末。最后，只留下少许酒和大量粉末，他这才看清，粉末原来是黄色的。　　秦嘉和立即跑回徐如霜的房间去翻那本《毒.药品鉴》，果不其然，在第二页看到了这个黄色粉末的描述。　　　　——黄老邪药粉：黄色粉末状，剧毒。不溶于水，口服，一小时反应完全后即停止呼吸，中毒者双耳后方呈黑色中毒迹象。　　　　两种毒.药都有同样的中毒迹象，所以哪一种才是真的杀死甄巨头的罪魁祸首呢？　　　　转移到周如玉房间的朱晓曼，收获不小。　　周如玉除了和甄巨头有商业往来的不愉快，同时对于对方觊觎朱佳丽的事也十分痛恶。　　对方床头柜也有那份报纸，不过那份报纸上甄巨头专访的部分被周如玉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并在旁边写了一句：　　　　——甄巨头，还是让十八位姨太给你送终吧。　　　　送终！　　看来周如玉是真对甄巨头起杀心了！　　　　接着朱晓曼就近在床褥下，发现了对方的日记。里面所述，基本是描写与朱佳丽的恋爱点滴。　　　　——看到佳丽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她。她闪闪发光，就像夜空的星辰。而我，能给她的，就是一世安稳和毕生所爱。　　——原来佳丽还有弟弟，今天陪她扫墓的时候她并不愿多说，但我私下查了，原来弟弟是死于甄巨头之手。佳丽，有些事你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如果你要做什么，请交由我来做。　　……　　——甄巨头竟然觊觎我的女人！先不说弟弟的事，就凭这一点，我就不能放过他。反正他也一直在跟周家产业过不去，看来我该把所有账算一算了。　　　　日记就此打住，周如玉并没有写明会如何找甄巨头算账，但最后一篇书写日期就在前天。　　所以，今天这场邀请，是否就是一场鸿门宴呢？　　　　周飒在段跟班的房间除了刚才看到的那些，他还找到了一本段跟班记录跟随甄巨头的一些琐事。段跟班跟着甄巨头其实都不到一个月，在这之前他并没有生活在上海滩。在琐事记录里，段跟班不乏提到自己被甄巨头欺辱的事，比如：　　——今天跟着甄爷去收账。对方是为老大爷，我说话就客气了些。但甄爷当即就是一脚，骂我太娘们，不光踹了我还踹了老大爷。老大爷没有钱，甄爷让我打断他一条腿。我没敢动手，还帮着老大爷说了两句，甄爷就把矛头全指向我了，让我用月钱帮老大爷还。我同意了，可我同意了却还是惹了甄爷不开心，那天晚上我吃的是甄爷的剩饭剩菜，他当着我的面朝里吐了口水。我当着甄爷的面都吃了，还笑着说真香。　　　　同时，就连今天的假枪击事件，都和段跟班脱不了干系：　　——甄爷看上了华越大舞厅的头牌朱佳丽，但我们都知道那是周如玉的女人。甄爷不死心，每天都色眯眯地看朱佳丽的照片。我想了想，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正好周如玉给甄爷发了张邀请函去华越大舞厅，甄爷可以借此机会拉周如玉下台，以此夺得美人归。我准备有枪声的录音碟，给甄爷一血包放在胸口。待我枪声响起时，甄爷立即捏破血包假装中弹。趁乱时，我就指控周如玉谋害甄爷，让巡捕房抓人，我则将甄爷扶走。这样周如玉名声就臭了，到时候甄爷“康复”将朱佳丽接到甄府就是顺其自然的了。甄爷对我的计划很满意，第一次夸了我，我很高兴。　　　　周飒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原来今天的茬是段跟班想出来的。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甄爷没“康复”，反而一命呜呼。而这后续的一系列事，又究竟能否和段跟班逃开干系呢？　　　　最后的几秒时间里，周飒在对方书柜后的密格里，翻出了一个书本大小挂着锁的小木盒。　　　　从头翻到尾，段跟班的杀人动机有，但却不明确。　　而且，周飒总觉着，在段跟班这里应该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否就藏在这个小木盒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