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也就是星期天的早上十点左右。

中大医院，二号楼，第五层的外科手术室门外。

刘坚定一脸焦虑地坐在走廊椅子上，眼神时不时飘向手术室门上，红色指示牌显示的三个大字：手术中。

“放心，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丘小山摸着刘坚定的脑袋道。

“知道了姐姐，我就是想进去陪着妈妈。”

“傻瓜。”

叮，指示牌红灯变绿灯。

手术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头戴白帽，口戴医用口罩，穿着白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

坐在走廊的两人连忙起身来到医生跟前：“医生，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患者的大部分血栓已清理干净。”医生摘下半边口罩道。

“谢谢医生，不知周姨什么时候可以康复？”丘小山问道。

“我之前就说过，完全康复的可能性不大，后遗症肯定会有的，但积极配合康复治疗和加强锻炼，还是有希望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的。”

“那以后要注意些什么......”

在丘小山和医生交流的时候，刘坚定眼睛一直盯着手术门，他期待着妈妈什么时候出来。

期待没有过多久。

手术门再次打开，周围娟闭着眼躺在移动病床上，被两个护士推了出来。

心急的刘坚定松开丘小山的手，冲到周围娟身旁，一双小手捧着刚从手术室出来，冰凉且毫无体温的枯瘦手掌。

“患者麻醉还没过，回到病房休息几个小时就可以醒了。”医生回头看了一眼，解释道。

丘小山再次谢过医生，陪着护士一起走进了高级病房。

病房里。

两个护士在病床左边忙碌着各种检测仪器和输液药水调试。

而丘小山和刘坚定就坐在病床右边。

“姐姐，妈妈什时候醒。”

“医生说很快的，等麻药过了就会醒了。”丘小山摸着小脑袋道，“医生说等你妈妈醒了，就可以说话了哦。”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要相信医生，知道吗。”

“嗯，我相信姐姐。”

……

就这样，两人一直聊到中午十二点多。

丘小山走出医院，去附近的饭馆打了一份丰盛的午饭回来。

刚打开病房门，就听见刘坚定哭得稀里哗啦的声音。

什么情况？

丘小山快步走了进去，看见周围娟背靠床头半躺着，左手轻颤，吃力地抚摸着刘坚定的脑袋。

此景此时，这母慈子孝的场面，让进来之人放慢了脚步。

望着此刻周围娟，丘小山发现她的眼神中，没有往日那种令人觉得死气沉沉的灰暗色。

眼里只有慈爱和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渴望之情，注视着趴在洁白棉被上，开心痛哭的刘坚定。脸上表情轻松，像是微笑，又像是劫后重生的淡然。

余光看见有人进来，周围娟停下手中动作，抬眼看去。

刚刚恢复肌肉控制的她，喉咙艰难地哽咽了一下，舌头用力翻动，说出四个干涩嘶哑的字：“坚子，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