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从许盼盼刚才的那番话里,林笙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对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契合程度完全不亚于他这当事人对于当晚的那些记忆。
他原本心里对于谣言的源头是锁定在那晚的野鸳鸯身上,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竹林深处到二层碉堡可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且当时处于慌乱中,他不相信两人能在短时间内就能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况且,狗崽子行走的速度堪称神速,他不觉得有被两人发现的机会。
林笙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与其去做那无谓的辩解,还不如暂时冷淡处理,放松警惕的同时也能乘机揪出幕后黑手。
林笙心里莫名的有种预感,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还会有后续出现。
当天晚上的时候,郑素芳在一次没给他好脸色看,林笙直接无视对方的白眼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只是他这刚准备休息的时候,覃旻气冲冲的推门而入。
林笙从床上翻身坐起,迎着对方那张堪称土色的面容,就问:“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进我房间来做什么。”
“那晚你是不是和狗杂种私会去了。”覃旻一想到村里人看他的那副眼神,他就恨不得立马掐死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我没你说的这么不堪,那晚是出去觅食。”林笙觉得这日子过得挺没意思的,想了一下,就说:“既然你不信任我,那咱们改天去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吧。”近段时间,林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性别问题暂且不提,可是这已婚的身份,还是可以试着改变一下。
他既不想被束缚,更不想和一个不是自己中意的男人捆绑一辈子。
——即便这个年代里,离婚是件很罕见的事情。
可他既不是原主,也不是真的女人,他也想试着去挣扎一下,彻底的脱离出来。
只要能摆脱村长家这个儿媳妇的身份,林笙觉得让他像狗崽子那样去拉板车,也没什么。
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用那人来做比较,林笙好看的眉头紧紧的蹙着。
覃旻没想到他会提起离婚的事情,心里一下子就有些慌乱起来,他虽然不喜欢林笙,可也不想就此放过对方,他说:“你是不是被狗杂种那一身的腱子肉给吸引了?他有什么好的,除了比我长得高大强壮一点儿,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
林笙笑笑,一开口便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他说:“他身上那股子霸道又狂野的汗味儿,我觉得还不赖。”
“贱人,你还敢说没有和他私会。”覃旻见他连对方一身的汗臭味儿都这么喜欢,瞬间脑补了不少两人的风月□□,甚至他脑子里开始怀疑这人的初夜也是被对方给夺了去,他就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不是他,那个男人是不是他。”
林笙见他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态,半点儿发虚的念头也没有生出来过,他说:“是不是都不重要,反正等这水库的挖掘工作告一段落后,咱们就去把事情给办了吧。”林笙虽然觉得对方那句话有些莫名其妙的,但也没有深究,在他看来,无外乎这人又在脑补了什么有的没的。
覃旻见他态度坚定,越发觉得自己猜中了这人的肮脏之事,离去前房门被他狠狠地合上,动静大到隔壁屋的郑素芳开始一阵骂骂咧咧。
林笙算着时间,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动静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了覃家家门,也没走远,就在拐角处的一片竹林里,这几日狗崽子都在这个地方等他。
他一靠近的时候,对方就从蹲地的姿势演变成了站直的身形。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一把鸽子蛋,林笙没有像往常那般伸手去接,而是突然问起对方来,“村子里关于我俩的谣言,你听说了没有?”
“听见过。”覃铉的眉头蹙得很紧,他没想到会给对方带来这样的伤害,他甚至有些不太敢去看林笙的眼神,只把手心里的鸽子蛋攥得很紧很紧。
“你别担心,谣言的源头我已经找到了。”正是那日和覃铉发生口角的两个妇人,那日河坝上的一场闹剧两人不仅受了点儿轻伤,眼下也被分去了其他小分队,磨不成洋工偷不了懒,两人心里对覃铉都有着很深的恶意。
林笙原本因为之前在山窝里的事件,一连几日对着这人都没个好脸色,眼下听闻对方不是那种坐享其成的性子,道也难得的看他顺眼了一点儿。
林笙不好在外多做逗留,离去前朝着隐在暗夜里的狗崽子说:“你以后别给我送吃食了,我的脚伤基本没什么大碍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林笙不想白吃白喝。
“我就要送。”覃铉难得的忤逆他的意思,他那原本就略显低沉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更沉了,他说:“是我害你受伤,我会负责到底。”
十分固执的态度,让林笙瞬间没了话,只接过对方为自己准备的鸽子蛋便转身走了。
覃铉站在原地没动,眸光一直在对方的腰侧间,这几日他便发现对方的肚子大了不少,眼下从背后看过去的时候,却依旧是那副纤腰款款的模样。
覃铉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一想到对方的肚子是自己每天的供养给养大的,心里头就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