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孙家驿站,马夫过来扯着缰绳控制马儿,盛尧翻身下马,然后把乔知舒抱了下来。
乔知舒一落地,就见一只大黑狗冲他跑来。
“啊啊……哥哥!”乔知舒吓得呜哇乱叫,反身死死搂着盛尧的腰,借力翘起两条腿,整个人挂在盛尧身上。
盛尧抱起他,喝退黑狗,“走!”
大黑狗紧急刹住,前爪匍匐在地,撅着屁股疯狂摇尾,很是兴奋,“呜……汪!”
盛尧两只手兜着乔知舒的小屁股,哄着小孩儿,“你越躲犬越吠,别怕。”
哄完孩子,盛尧拿脚尖去勾了勾黑狗的下巴,“黑子,去带路,回去给你拿骨头。”
黑子原地跳跃了几下迎接小主人,然后就钻进山路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小主人跟上没。
盛尧就抱着乔知舒上山,走到半山腰才将乔知舒放下,牵着他俯瞰脚下……
满山的茶树一排排一列列,远看绿油油一片,静下心来细嗅,淡淡的茶香扑鼻,沁人心脾。
“这些都是外公种的茶树。”
乔知舒呆呆看着,“茶树……茶叶是长在树上的哇?为什么要种在山上呀?”
盛尧松开他去一旁的山石上坐下,解开布包拿水袋喝了口水才道:“因为高山云雾生好茶,来喝水。”
乔知舒跑过去,两只小手搭在哥哥的膝盖上,昂着头接水喝。喝完水他就站在哥哥怀里,继续欣赏茶田。
“我们这趟来要帮外公采茶,采完茶就有肉骨头吃。”盛尧单手撑膝,侧着头看怀里小家伙的神色。
乔知舒中庭饱满,近看脸上有一层小绒毛,到底还是个孩子,听到肉骨头开心坏了,颠了颠脚,软软靠进盛尧怀里,“好!”
“茶叶咋采呀?”
盛尧觉得小孩儿真实的表现很有趣,“这么迫不及待,是想采茶还是想吃肉?”
一个问题而已,乔知舒仿佛吃到了肉骨头,笑昂了头,抻着小细脖子大喊:“肉!”
一大一小对着笑,盛尧是开心乔知舒终于不再像个小心翼翼的孩子,他宠的;乔知舒则单纯的是因为跟着哥哥,做什么说什么都开心,被骂被教育也开心。
“想吃肉还不快进屋?傻小子,坐这儿等天上掉肉啊?”
突然有了陌生声音的介入,乔知舒马上收起笑脸,小手也去抱盛尧的腰身,直到听见盛尧对着来人喊‘小舅’,他才松了手,但是更紧张了。
孙鸿润:“我说黑子今儿这般恼人是为甚,赶了一路渴不渴?肚子饿不饿?”
盛尧站起身来,拍了拍乔知舒的背,“叫小舅。”
乔知舒瞪大眼睛,乖乖巧巧叫小舅,差点准备跪下来磕头,被孙鸿润拦住了。
“咱可不兴磕头这一套,好孩子,走,跟小舅回家吃糖水。”孙鸿润一把抱起乔知舒,这孩子黑瘦,但是一双眼睛纯善无暇,要磕头的举动更让孙鸿润心软。
孙家人都生的人高马大,孙鸿润打理一山的茶田,更是双臂有力,肩宽背厚,单手抱着乔知舒,另一手还去夺过外甥拎着的布包拿着。
乔知舒第一次坐在陌生的、高大的成年男子手臂上,他小手拢在胸口,一动不敢动。
盛尧了解他,对他说:“小舅抱着呢,别怕。”
乔知舒这才小心地将手搭上孙鸿润的肩头,一双大眼睛还怯生生偷偷把孙鸿润的脸盯着。
孙鸿润被小家伙逗笑了,问外甥:“这是盛家几房的?抱着跟猫儿一样轻,胆子比老鼠还小,哈哈哈……”
盛尧脸上挂着笑,“小舅,我考中了。”
孙鸿润还在高兴外甥的到来,这个消息更是如获至宝,半山腰孙家院子里都飘来了他浑厚的笑声。
孙家人丁单薄,算命的说二老子嗣缘浅,果真膝下只得一女孙媛,一子孙鸿润。
孙媛就是盛尧的娘亲,她故去之后,孙家就只有孙鸿润这个儿子了。
到了孙鸿润这一辈,膝下更是一个男丁也无,有个八岁的小哥儿孙胜,还有个六岁的丫头孙含嫣。
所以盛尧的到来,让孙家二老喜出望外,孙奶奶更是搂着盛尧抹眼泪,是喜悦的泪水。
盛尧的舅娘去洗了一盘瓜果梨,自家炒的花生松子各端去一盘,一点也歇不住,又去厨房张罗午饭。留二老和相公在正厅和外甥叙旧,听外甥讲科考的趣事。
乔知舒很想粘着哥哥听故事的,但是他还记得出发前婶婶的交代,所以他溜下地往厨房跑,帮着烧火洗菜。
他这勤劳的举动惹得孙奶奶直夸,“头回见你带盛家的孩子来,他是不一样些,天道酬勤,俭以养德。”
盛尧马上接话,道出乔知舒在盛家的身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