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舒茫然,老老实实摇头说:“姐姐,我不知道。”
“那你在奶奶院子里都做些什么了?”
“跟弟弟飞蜻蜓。”乔知舒如实回答。
想到弟弟,盛雪稍微明白了一些,看来盛尧这个大哥是真的疼幼弟,毕竟住在一个院子里,想来只是爱屋及乌罢了。
“好吧。”盛雪觉得已经问到答案了,不再紧追,而是扯着乔知舒交代,“今日我捡了好些毛栗子,明儿你醒了来帮我剥皮去壳,我做栗子糕给岗儿吃。”
“嗯,好哦!”乔知舒点头,见盛雪话没说完的样子,还一直盯着自己,便乖乖候着。
盛雪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对乔知舒说:“岗儿的药很贵,我要挣银子,乔儿你勤快,你帮我好不好?”
乔知舒想着也就是烧烧火,捣豆泥什么的,自然是点头同意的。
盛雪抿嘴笑了下,露出了小丫头脸上不该有的‘慈爱’微笑,“乖孩子,去睡吧,累一天了,往后听我吩咐就是。”
“嗯。”乔知舒点点头,能给盛家人帮忙,他很愿意。
回了奶奶的院子,盛尧领着他去把他的小竹床搬到自己屋里了,盛老太太院子里再无其他房间了,他也不愿让乔知舒去睡杂物间。
乔知舒哭了一天,早就睁不开眼了,盛尧洗完澡回来,他已经蜷在小竹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了。盛尧便剪了油灯,自己又回书房继续苦读。
***
次日,乔知舒醒来,只觉得眼皮紧绷绷的,见盛尧的床上已经空了,他不知时辰,连忙撒上布鞋往外跑。
盛尧在院子里擦脸,见乔知舒散着头发跑出来,一脸慌乱的样子,开口打了个招呼,“一起床慌什么?”
乔知舒跑过去,努力睁大眼睛,“哥哥,什么时辰啦?”
盛尧见他眼皮儿肿的都看不见那一道褶子了,拧干手里的帕子,轻轻朝乔知舒眼睛上捂,“还早着呢,疼不疼?”
乔知舒举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捧着盛尧的手腕,轻声回答:“哥哥,我眼睛睁不开啦。”
“以后不许哭了,哭多成瞎子了。”
“啊?”乔知舒被吓到,捏紧了盛尧的手腕,心里告诫自己往后要忍住眼泪,瞎了就坏了。
“自己拿着。”
盛尧让乔知舒自己捂眼睛,他端起木盆去重新打了冰凉的泉水,让小孩儿洗脸。
洗完脸漱好口,乔知舒去书房跟盛尧说一声,自己要去给盛雪帮忙。
盛尧同意,本想交代一句别勉强,别辛苦,想到孩子实诚的性子,又改了口,“可以,但是每日用过午饭后回来。”
“知舒,我会教你习字,但日后我总是要回县学的,到时你须得自觉,每日午后回房冥思,不可荒废。”
乔知舒一听能认字,眼睛都亮了,要不是肿着眼睛,他能瞪老大,所以答应地脆生生的,“好!知舒识字!”
可是,乔知舒奇怪了,“冥思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躺着发呆。”
“啊?”乔知舒小手扒着书桌,借力踮起脚来,凑近去看盛尧的脸,哥哥什么意思呀?
盛尧捏了捏喉咙,欺负小孩儿没上过私塾,瞎编:“吾日三省吾身。”
他还不是怕乔知舒这孩子太实诚,把自己累坏了?
乔知舒临出门还在想,学问真是个摸不懂的东西,竟然还有发呆做学问的。
***
去找盛雪,盛雪还未起,隔着窗让他先在院子里自己剥毛栗子。
乔知舒去院子里将毛栗子从背篓里倒出来,然后搬了个小竹凳,拿小木槌敲板栗外面的毛刺。
毛刺还是青色的,有的开口子了,有的还是圆圆的青色刺球,不过用小木槌敲两下,就裂开了,露出里面褐色的板栗子。
等盛雪梳洗完毕出来,一箩筐的毛栗子已经剥出来一小半了。
两人一起剥,赶在天热之前,将一箩筐的毛栗子都剥了出来,毛球扫去院子角堆着,等晒干了可以当柴火烧。
“好了,煮了之后再去皮,娘要烧早饭了。乔儿,我们帮忙去。”
乔知舒点点头,跟在姐姐屁股后面。
……
等栗子糕出锅了,乔知舒才知道,盛雪要他帮忙,不是真的要他帮忙,而是要他找哥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