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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晏哥？”

许晏刚开始思考中午吃什么，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在篱笆墙外响起。

“你啥时候回来的？”

那是一个右手拿着镰刀，背着一个硕大背篓的小男孩。他半趴着腰，空着的左手撑在膝盖上，背篓里装满了翠绿的草。看到院子里的许晏，他的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满脸的惊讶和欢喜。

“东牛，怎么这么早就去割草？”

许晏认得这个村子里的每一个人，自然也包括眼前的小男孩。

“今天不上学，多割点草在家里……阿妈腿越来越不好……”

说到这儿，小家伙的声音变小了很多。

四年前，许晏还没有到燕京的时候，东牛阿妈不小心被牛鼻绳绊倒，摔到崖下折断了腿。

对于生活在大山深处的人们来说，有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去村头叫黑林叔看看就行。只要没有危及生命，没有人会去医院！懒得费神，更不愿意花那么多钱。

好在黑林叔还算是有些本事，能够为大家解决一些小毛病。可惜，东牛阿妈的腿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虽然靠着土办法接好了腿，但却治不好她落下的病根。黑林叔到底不是真正的医生。

“还是应该去医院看看。”

“阿妈说，家里没有钱。”

东牛皱起眉头的模样很令人心疼。许晏知道那种心情。穷不是病，却要人命。

看着那瘦小的身影和硕大的背篓，许晏突然就想起了许老太爷曾经说过的话。

“他们的日子过得太苦了！可惜，我无力改变什么。”

那个时候的许晏觉得老太爷有些过分的悲天悯人。直到他见识过燕京城里的灯红酒绿后，才明白老太爷为何总是那么悲观。这座大山，隐藏着太多的人间疾苦。

这会儿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中午吃什么了！愉快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可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想到爷爷最后的嘱托，许晏又是惭愧又是无奈。他现在所有的积蓄加在一起，也不过两万多块。如果不是刚刚卖了一首歌，他连一部好的手机都买不起。

“或许以后会好很多！”

几分钟之后，许晏离开小院，朝着村头走去。他要去黑林叔家里拿之前托人带回来的纸炮，然后去祭拜许老太爷。今天是许老太爷的忌日，许晏必须要赶回来。

黑林叔的家比许晏爷爷留下来的那座小屋要气派许多，也比村子的其他房子好，但也还是木架子。作为这个村子最富裕的人，黑林叔同样修不起砖瓦房。

“许晏？”

看到许晏的时候，黑林叔的表情和东牛一样，很惊讶。

“这么早！昨天回来的？”

“嗯！天黑了，就没来打扰叔。”许晏点了点头，道：“叔和婶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