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腿上有一块青紫,美人在皮亦在骨,那片青紫如同渗入白玉的翡翠紫水晶,怕是伤痕,也有种触目惊心的美丽。
“夫人你是摔了一跤?”琥珀皱眉,“但看着又不像。”
摔倒一般伤在膝盖,又或者手掌,是不会在小腿处的。
颜茵嘟囔,“被一个坏女人踹了一下。”
对,如今的颜茵觉得红叶是一个坏女人,对方都踹她了,不是坏女人是什么?
琥珀错愕,“夫人你与旁人打架了?”
颜茵不说话了。
琥珀问不出个所以然,她给颜茵上好药后,想了想,到底是往后院小厨去。
去那里找香芋。
琥珀想的很简单,她既已选了站位,是不能中途更改的。两边都想要,最后反而会两边都失去。
她决定依旧选根基更深的红叶夫人。
琥珀将颜茵与旁人打架的消息告诉了香芋,后者点点头,表示明白。
*
夜幕降临,泼墨般的夜色将整片苍穹肆意涂染,偶尔空出的小间隙,则成了璀璨的繁星。
贺沉绛说今晚过来,还真过来了。
只是他来时,却发现屋中的主灯已经灭了,只剩下外间一点如豆灯芒。
贺沉绛脚步一顿,哪能看不出对方是不欢迎他,走过去推门,门锁了。
身形挺拔的男人哼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当即不再执着于门,沿着墙角走,绕到最近一处的窗户。
窗户没关。
如今是初秋,天气还有些闷热,倘若门窗都关着,屋内会十分闷。
贺沉绛低低的笑了声,“真是傻的可爱。”
别说她没关窗,哪怕把门窗都关上锁上,难不成他就进不去了吗?
手掌撑在窗台上,结实的手臂发力,撑起瞬间手臂肌理分明,爆发力恐怖,瞬间便让贺沉绛从屋外翻进了房中。
贺沉绛习过武,翻窗台进来时落地悄无声息。
此时卷着被子窝在榻上的颜茵觉得,贺沉绛肯定不会再过来,毕竟今夜她特地早早休息,把灯灭了,门也锁了。
只要没眼盲,都能看出她睡着了。
然而才这般想,颜茵听到了些许动静,她本就是靠着榻内侧的墙壁歇着的,如今不用转身,只需要一抬眸,便在黑暗中隐约的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女孩儿漂亮的眼睛骤然睁大。
门都锁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在倒吸一口凉气前,颜茵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她自觉没露馅,却不知榻边的贺沉绛听到声音了。
贺沉绛弯了弯嘴角,也不直接戳破,而是撩起榻边垂下的纱帘帐,将之挂在旁边吊起的银钩上。
裹着被子的少女双眼紧闭,浓密的眼睫不时轻颤一下,呼吸也不均匀。
这般的明显,哪怕没方才的动静,贺沉绛都知道她没睡着。
贺沉绛在榻边坐下。
他能察觉到,他一坐下,对方就更紧张了。
贺沉绛唇边弧度加深,他并不多言,而是直接伸手,将女孩儿盖在腿上的被子掀起来。
他还记得她房间进蛇那一夜,她是穿着短裹裤睡的,今夜的气温并不比那晚凉快多少,然而今儿她却换上了长裤。
丝绸制的长裤布料光滑,轻而易举便拉了上去。
贺沉绛盯着颜茵的小腿看了半晌,然后起身。
颜茵以为他要走了,心头一喜,睁眼去看,却见这人居然点灯去了。
房中内间亮起烛光。
颜茵震惊。
将烛火点燃,贺沉绛又回来了,颜茵见状连忙闭上眼睛。
眼睛闭着,看不清楚,或许因为如此,触觉更清晰,颜茵能更清晰的感受到自小腿传来的触感。
男人带着厚茧的指腹划过她的皮肤,留下一阵让人忍不住微颤的粗粝。
那一截小腿被翻来覆去的查看,就当颜茵要忍不住时,那人松手了。
颜茵长长呼出一口气,呼到一半又惊觉太大声了,连忙屏息。
贺沉绛从怀里拿出一瓶小药膏,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装睡,一边涂药。
颜茵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好似过去了很久很久,才终于涂完药。
榻上重量一轻,片刻后房间的灯火被熄灭,紧接着,颜茵听见逐渐朝外走去的轻微脚步声。
他要走了!
这个认知让颜茵兴奋。
就当她要调整姿势、美美的睡一觉时,有带着笑意的男音飘来,“小呆子,连装睡都不会。”
颜茵错愕。
*
日落日升,星辰迁移后又熄灭,山河在光与暗中沉寂。
一转眼,两日时间过去。
岳氏兄弟效率很高,仅仅是两天,一份关于前任扬州县令的详细资料被放在了贺沉绛书桌上。
“爷,姜敬此人为官确实清正,两袖清风,在民间风评极好。他广交朋友,而这其中确实有京城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