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少人知道,扬州的县令是三皇子那一派的人,细细追究起来,其实是与三皇子的母家有些渊源,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但“极少人”当中,恰好就有贺沉绛。
自然,他身边一众直接受他指使的下属也会知晓。
故而在看到颜茵往官府去,且还跟守门的衙卫交谈时,红叶便忍不住了。
本来就身份不明,现在她还直接来衙找人,这不是对接消息是什么?
还有一点,她那个贴身丫鬟,又买东西去了。她身边如今可没别的旁人!
红叶当即道:“快抓人!”
柴阳眉头紧皱,“你确定?”
他不似红叶那般存了私心,所以更平静些。
柴阳觉得有点怪异,挑青天白|日出来传递信息,会不会随意了些?
有这样当探子的么?
再者,这位岁岁夫人好似入府没多久,倘若她真是探子,这潜伏的时间也太短了些,信息都没收集多少,便急着行动,这可是大忌。
红叶见他不动,催促说:“还愣着做什么?”
柴阳将自己的顾虑简单说了,红叶听闻,黛眉微蹙,稍稍冷静下来。
而这时,只见不远处的少女折回,并不直接进入官府。
红叶神情一滞。
柴阳眉头微松,“她没有进去。”
然而这话才说完,只见方才与颜茵说过话的衙卫,居然折回去。
颜茵没进去,但那个衙卫进去了。
柴阳眸光一凛,红叶错愕后随即大喜,“没错的,她一定有问题!”
抓人!
*
直到被强行带上马车时,颜茵还是懵了。
本以为运气不好,遇到当街掳掠的歹人,结果定睛一瞧,发现居然是红叶。
她没想明白,怎么先前与她分开的红叶,忽然就窜出来了,还有那个叫做柴阳的黑脸家丁,黑沉着脸把她拎进马车里,然后利落用绸带绑了她的手。
颜茵被这一变故直接弄懵了。
绸带绑得很紧,勒得手腕难受,颜茵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腕连转都转不动。
红叶见状,抬脚踢了颜茵的小腿一下,冷笑道:“老实点,等回到府里,爷还能赏你个痛快。不然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好好尝尝苦头。”
虽然恨不得直接将眼前那截细白的脖子掐断,但红叶也明白,私自处理肯定是不行的。
否则爷那边根本没法交代。
最好将这枚棋子带到爷面前,再把人证物证全都摆上,让对方有口难辩,到时候且不说爷会亲自处理这个探子,也会记她一功。
话毕,红叶扭头看向柴阳,“你去处理那个衙卫,我将人带回去。”
柴阳点头。
都是训练有素的,柴阳带着人迅速离开,只给红叶留了一个车夫。
红叶迫不及待的吩咐,“走!”
马夫应声,下一刻马鞭挥过,驱赶着马匹快速跑起来。
红叶回府心切,几乎是一抓到人,立马就将颜茵带走,完全顾不上珍珠。
反正那丫鬟又不是不认得路,让她自行回去好了。
马车急速前行,回去的速度,可比出来时快多了,快到颜茵能感受到明显的颠簸。
她的手被绑了起来,马车拐弯匆匆时,颜茵一个不防,额头在车厢边磕了一下。
撞得颜茵头晕眼花,她被养的娇气极了,这一撞不由红了眼。
红叶冷冷瞥了眼,有些不屑,也有些冷嘲,态度与先前塞钱袋子时截然不同。
颜茵嘴巴张了张,好久才接受了红叶忽然变脸了。
女孩儿微缩在车厢的边缘,小声问:“怎、怎么了?”
红叶轻啧了声,“事到如今,装傻是没有用的。你有那装傻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待会儿该如何招供。”
她说的话,颜茵一句都没听明白。
她不由想起,兄长与阿姐以前偶尔会说她脑瓜子不太灵光,那时她拒不承认,但现在颜茵却有些动摇。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红叶一瞬不瞬地盯着人,那模样似乎生怕她跑掉,颜茵抿了抿唇,干脆不去看她。
马车很快回到府里,直接从侧门近,一路行到最外边的一个小院子,这才停了下来。
红叶率先下了马车,随即对着还在里面的颜茵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