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我已经和月璃姐姐说了你的事,等过段时间你身体状态调理好,就可以开始解毒了。”
“嗯。”
谢池砚点了点头,乖乖的答应。
夜风轻柔的吹过,不远处的桃树落下几片花瓣。
就这么坐着,什么也不说,自有一种安谧宁静,岁月静好的气氛。
谢池砚其实有话想说,但临出口又犹豫不决。
纠结了半晌,终于打算开口。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可怜的人,为什么独独选了我。
他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从小的经历导致他成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毫无目的的善意。
尤其是对他。
除了四岁之前在父母身边的那段日子,他就像被老天爷抛弃了一样,无时无刻不在面对赤.裸裸的恶意。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那些人说的是真的。
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没有人爱,没有人在乎。
姜羽韶看见了小孩眼中的脆弱和迷茫,有些心疼。
她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能感觉出这个问题很重要。
她不禁回想起了在琅琊的第一次和第二次相遇。
小孩对外界的一起都是警惕和戒备的。他无法轻易相信旁人。
他既渴望被爱,又怀疑爱。
这时候若是说没有理由,就是单纯心疼他,想帮他,恐怕会进一步加剧这种不安全感。
只有他对她来说是特殊的,他才不会担心有一天被抛弃。
再三斟酌后,姜羽韶做出了决定。
“因为你的遭遇很像我的弟弟。”
她将现代的事以一种符合古代的方式讲了一遍。
空气陡然陷入沉默。
谢池砚看着旁边伤感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她这么想听他叫姐姐是因为这个啊。
他应该是松了一口气的。他能感觉出对方对弟弟的在意。
有这样一种关联,对方心血来潮,又很快厌烦的概率会大大降低。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谢池砚却莫名难过。
应该是替对方难过吧。
谢池砚这么对自己说。
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思量片刻,终于伸出了手,放在姜羽韶肩上。
算是一种无言的安慰。
他嘴笨,说不出什么让人开心的话,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我没事。”
还是姜羽韶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抬起头,就对上了夜空。
“看,今晚的月亮真圆。”
她嘴角习惯性的弯起,招呼小孩看天上。
栖梧山高俊,大大的银盘就像是悬挂在头前。今夜晴朗无云,星河璀璨,好一幅美景。
……
一连十五天,就在姜羽韶教谢池砚读书习字和给他调理身体中度过了。
花溪阁。
“小韶儿,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小子?”
阮月璃上前两步,绕着谢池砚转了一圈,一边看一边啧啧赞叹,“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当她视线落在谢池砚的左半张脸上时,又变得愤怒无比。
“也不知道是哪个合该杀千刀的邪魔歪道,对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她带着爱怜用手抚上谢池砚的左脸,承诺道,“小砚儿放心,月璃姐姐马上就帮你把毒清干净,肯定不会让你这幅如玉的面容留下半点瑕疵。”
谢池砚来之前已经听姜羽韶讲过阮月璃的性子,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招架不住。
他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脸颊发红,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扭头去看姜羽韶。
姜羽韶见他这幅拘谨无措的模样,有些想笑。但想到小孩脸皮有多薄,还是忍住了,赶紧替他解围。
“月璃姐姐,解毒要紧。”
阮月璃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心里想着,一个小子,皮肤细嫩的,比小女孩还好。
正事要紧,她收回别的心思,让谢池砚坐到榻上。
姜羽韶随即拿出药瓶,将丹药倒出来,递给谢池砚。
小孩抿了抿唇,好像有些紧张。
“阿砚,别怕,有月璃姐姐,肯定没事。而且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姜羽韶柔声安抚。
“嗯。”
谢池砚点了点头,将丹药吃下。
几秒之后,他的身体里升起一股火,五脏六腑都烧灼起来,疼痛无比。
“唔……”
冷汗瞬间涌出,谢池砚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