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林楚已然动了怒,正要发难,不想转眼瞥见一身大红喜服的玄况。
玄况平日里都是一身鸦色,美则美矣,但不免太过肃萧。今日里,这大红色将他原本秾丽的脸衬得更加明艳动人,没了往日的凌霜之态,更像是收了尖爪的猫,软软的。
鹤林楚眼睛都直了,登时心荡神迷,什么怒火也熄了。
干度休将这一切收在眼底,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决定先稳住鹤林楚,他拍胸脯上前道:“林楚师兄,你放心好了,我在这里帮你看着这家伙,不给他捣乱的机会,到时候你只管派人来接好了。”
他这样说着,还带有警告意味地用手点了点一脸懵逼的灵响。
鹤林楚对他这个表忠心的举动不以为然,只是审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看干度休的眼神愈发不屑:“哼,谅你们也搞不出什么名堂。”
看着鹤林楚离去的背影,干度休一把关上了门。
灵响在后面气鼓鼓地质问道:“玄决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你?”
干度休道:“少废话,快来帮忙!”
说着就上手扒玄况的衣服。
“喂喂喂,你干什么你!”
灵响冲上前就要阻止,但见干度休已经将玄况的上衣脱了下来,正往自己身上套。心念一转,自是明白过来。
“这样行吗?”
“只要能拖住鹤林楚就行,我在这边应付,你带着师兄去找灵素师兄。”
一切穿扮停当,干度休将一面红纱罩住半张脸,朝着灵响眨了眨眼。
灵响愣怔了一瞬,别说,玄决穿这一身也不赖,只是和玄况师兄是两道不同的风景,显然后者是属于风情万种这一挂的。一想到鹤林楚那张吃瘪的脸,灵响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去叫人进来吧,待会我出去时,会把人支开,你趁机行事!”
灵响还是有点担心:“万一被发现了,你可怎么办?”
干度休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
红烛月好,灯影憧憧。
一对对同心结,一对对如意锁,挂满雕栏玉柱,繁繁重重,衬得房间里愈发得暖昧,连空气里散发着暖腻的甜香。
干度休独身立于其中,脚下是柔软厚重的红毯,软绵绵的,恍然有种踏空之感。
之前对灵响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此时已荡然无存。
他自己都有些吃惊,没想到有一天他这条咸鱼会破天荒做这种冒风险的事。看过原著的他,自然知道玄况根本就不喜欢鹤林楚,每次面对他的纠缠不是冷眼不理,就是将人打一顿,扔下岁乌峰。
要是等玄况识海修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非但被鹤林楚娶了,还被压在身下吃干抹净,万一受不了打击自戕怎么办?或者他走复仇路线,将涉及此事相关的人全部鲨了,包括看护不力的自己?
不管怎样,说到底玄况现在这个样子也是自己害的。
就当自己尽人道主义,发扬一下同门爱吧。
况且比起对付一屋子的金丹老道,对付一个区区筑基期的鹤林楚他还是有把握的。
这样想着,他分出心神打量起四周。
很快,视线就被桌子上精致的糕点吸引去了。跟普通凡间的糕点不同,这些都是长在灵气充沛之地的灵植浆果制成的,不但味美,还有助提高修为。只是价格不菲,像剑宗这种苦修派和寻常修门自是不常见,只有像五世家这种奢靡风气的豪门旺族才会经年不断地在桌子上供着。
这下可乐坏了干度休,他一手拈了一块,双管齐下,嘴巴都忙不过来了。
在极致的味蕾享受下,咸鱼本能越发显现出来了。他吃饱喝足就犯困,顺其自然地就摸到那张宽大的大床上,他知道此时应该保留一份警醒,心里再三对自己说,躺一下下就好,结果一挨上去,整个人都陷进里面了,实在太软和了,顿时什么危机意识都抛在脑后了。
他整个身心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甚至还情不自禁在上面蹭了蹭。
两眼渐渐朦胧,迷迷糊糊中,一张放大的俊脸凑在了眼前。
脑袋慢半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从床上拎起来了。
“怎么是你?”
干度休咦了一声,连忙装傻:“啊!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我一定是梦游了,那个林楚师兄,若没事的话,玄决就先行告退了。”
鹤林楚没想到对方竟会这样厚颜无耻,看了一眼弄皱的床,又看到桌子上一片狼藉,气极反笑道:“行啊,玄决,你可真不和我见外,都把自己当做这屋里的主人了。”
干度休干笑了两声,见鹤林楚此时脸色难看得怕人,便做好和他开撕的准备,然鹤林楚却神色复杂地盯着他身上的大红喜服看了起来。
半晌,突然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无奈道:“我知道你上次勾引我不成,一直没有死心,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对我痴情到这一步,为了得到我,不惜赶在洞房夜前夕来献身,哎,何必呢,你这样只会让我很为难。”
???
干度休嗳了一声,一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