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玉,还有她的丫鬟。”
“哦,行吧,还有那个叫.春桃的。”
“是。”
护卫领命下去,李承玉锦衣玉食惯了,难得今日这样攀上爬下,扶着腰揶揄:“谢辞,你还抱着姑娘呢,累不累啊?”
“...”
谢辞道:“你怎么会来。”
“婉柔姑娘请我来喝茶,我喝完茶没事做,所以四处溜达溜达。”
谢辞当然不信,不过既然李承玉不想说,他也就不多问,五年来他们之间皆是如此。
“谢辞,这里是北院剩下几道门锁的钥匙,等墨宝和那个丫鬟到了,你们去后门能看到我给你备下的马车。”
“好。”
“你直接坐船带阮芙离开京洛就行,这里的事,我会全部摆平。”
谢辞皱眉,“难么?”
“简单得很。”
谢辞顿了顿,看向他道:“嗯,多谢。”
“那你以后倒是对我好点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对阮芙话有那么多,怎么到我总是两三个字往外蹦?”
谢辞懒得理他:“...”
———“公子,公子!”
———“六姑娘!”
书童和丫鬟两个小个子泪眼婆娑,从大老远处哭着跑回来,估计是李承玉的护卫通知他们之前,他们看到救不及火势,以为谢辞阮芙葬生火海,经历了一番大悲大喜。
李承玉看了眼天色,推推谢辞,“好了,你们快走吧,到扬州书信给我。”
“嗯。”
...
北院平常无人走动,后门也向来紧闭,眼下却停了架宽大的官制马车。
谢辞走到门口,柳如兰早早等在那儿张望,看到他们后,她立刻揣着绸缎包袱跑近。
眼见男人怀中的女子,精致的小脸带上划痕,露出的肌肤被浓烟熏灰,柳如兰心疼不已,摸了一遍又一遍。
“芙儿...”
谢辞不信任侯府,因此警惕地抱的更紧,就怕她忽然有别的动作。
柳如兰明白他的想法,无意解释,退后半步道:“谢公子,这个包袱里是芙儿的物件,有她娘亲留给她的嫁妆,还有你们两的婚约。我想你很清楚,婚约当然不是阮氏手写,但你别告诉她,我想她多个念想。”
柳如兰给林建漳撕碎的纸张不过是李承玉找人描的拓本而已,官印都没盖。不久前,李承玉找到她,答应解除侯府对她家人的纠缠要挟,同时她也决意要帮阮芙出府,免于嫁给陈广进。
原本很顺利,没想到林文宇会横生枝节...
“往后,芙儿就交托给你,我知道你对她无心,请你权当作哥哥,替她寻门普通亲事,找个好男人过日子就行。”
谢辞看出她对阮芙的关心不似作假,神色略微松动,“你呢,她会问起。”
“我自然还是留在府里,你与她说,让她别担心。自保的手段,我总还是有的,殿——李公子也会帮我。”
柳如兰不舍的看着阮芙,想起她们相依为命的十年,眼圈不由得通红,“请谢公子好好照顾芙儿。”
谢辞攀上马车前,回头道:“好,我会。”
...
***
“陈俊,尸.体放下去了吗?”
“禀告殿下,放下去了。”
“哦,那就咱们就接着看戏吧。”李承玉斜靠坐在树干上,摇着骨扇乐呵呵地俯视一墙之隔的隔壁大院。
时值傍晚,林建漳和林茂典听到消息后匆匆赶回来,柳如兰一脸未可知的模样跟在他们身后。
下人们搬来水缸,扑灭火势,可终究太晚,中间的屋房早就被烧的不堪入目,成片坍塌。
几个力气大的拿着铁锹搜查,“老爷,挖、挖到了!”
林建漳咬牙,“搬出来。”
很快,地上多出了一具烧焦的少女躯体,味道刺鼻,面容毁损至难以辨别的程度。
柳如兰哭喊地奔过去,抱起她,撕心裂肺地喊:“芙儿!”
“傻孩子,你宁死不愿被折辱,要怪就怪姨娘,姨娘没护好你,临要嫁人了,怎么会出这样的岔子!”
“我的芙儿啊。”
陈广进走近北院,听到的正是柳如兰这两句话。
他狠声冷笑道:“林建漳,我道你如何急急忙忙赶回府,原来是你儿子做了这种不要脸皮的事!”
今日,林建漳原本到他的外宅与他聊阮芙聊的正欢,听到有家人来报信,当场脸色就变了。
陈广进总觉得有不妥,所以跟来看看,进府后沿路上听闻议论,再有柳如兰方才的哭诉,哪有想不通的地方。
“好啊你们,连我定下的人也敢抢,你还指望你的侄子能高中?咱们走着瞧!”
“哼。”
陈广进推开拦路下人,怒火冲天地离开了侯府,陈茂典急着跟上去,“不是,陈大人,陈大人!你听我给你解释!”
...
北院只剩下二房。
二老爷林建漳黑着一张脸,背手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他侧过头,缩头缩脑的林文宇像个小鸡崽,那副猥琐身形让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从树上掰了跟枝条,拎起就往儿子身上砸。
鞭鞭见血,瞬间庭院内哀嚎不已。
李承玉逐渐没了兴致,朝护卫招了招,笑道:“陈俊,带我下去。”
“是,殿下。”
护卫轻松支起他落地,道:“殿下,如今终于让谢公子和阮姑娘在一起,往后不用您江南和京洛两地跑的照顾了。”
“呵,谁让我欠他们的。”
李承玉想起往事,收敛起笑容,“把他们尽快送上船,谢辞考取功名不难,难的是名额不被礼部动手段顶替,你盯紧一点。”
“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