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芙慌张地把窗花藏绣桌底下,心虚开口:“樊,樊嬷嬷,您怎么来了?”
樊嬷嬷不耐烦道:“春桃,你先出去。”
春桃当然不肯,“我不要——”
樊嬷嬷略略抬了个手势,春桃很快就被另外两个随行婢女捂住嘴架出了外室,门啪的被一关。
阮芙不明所以,站起身想去救自己的丫鬟,又被堵住了去路,她害怕的向后躲,“嬷嬷...”
樊嬷嬷环顾四周,查验完周遭门窗,或许意识到她方才口气不好,并不想吓坏她,缓和态度道:“六姑娘不要怕,我就是让身后的稳婆替你查查看。”
“看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去把衣裙脱了,平躺在床上。”
“那么是不是看完,春桃就能回来?”
“嗯。”
阮芙思来想去,咬住下唇,揪捻起她的裙角。拒绝是拒绝不了的,若等婢女进来‘帮’她,大概只会更丢人。
抱着未知的怯意,阮芙发抖的褪完衫爬上床,稳婆看了这么多女子,头一次见这样文静好看的姑娘,扒.开她腿的手势不自觉十分轻柔。
因为窗纱紧闭,房里点了盏灯。
稳婆仔细验完后,转头笑道:“恭喜嬷嬷,还在的。”
“真的?”
“嬷嬷,民妇担保不会看错。”
樊嬷嬷的确很惊讶,原本两位老爷都想好走别的偏路子,却原来那晚并未发生什么?
她对阮芙立刻和软下来,“六姑娘,起身吧,免得等会肚子着凉。”
“稳婆,既然如此,你替她把守宫砂点好了,免得再生误会。”
“好嘞。”
阮芙受过惊,眼下如同提线傀儡,听话的伸出手,任由妇人用竹柄从木罐里沾朱红色浆水,点压进她手臂内侧,同时说:“嬷嬷您别怪我多嘴,这守宫砂本该刚生出来就点,如今弄的话,不保证将来准是不准。”
“嗯,知道了。”樊嬷嬷浑不在意,反正再熬几日,好端端将人送到陈大人那就行。
“姑娘,记得今日不可擦洗。”
“好。”
樊嬷嬷走之前握住阮芙的手,温声劝慰:“六姑娘,侯府几位老爷真真打心眼里对你好,你万万不能再做像上次那般丢侯府脸的事啊!”
阮芙本想说她没有,但最终没开口,依旧浅浅诺了声。
樊嬷嬷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离开湖心小筑直往二房的院子里奔走,林建漳和林茂典两位早坐在那的厅堂里饮茶等消息,一看到老嬷嬷满面喜色进门,刹那清楚了结果。
樊嬷嬷鞠躬,“二老爷,六姑娘还是完璧呢。”
林茂典松了口气,毕竟先前算是他监管不力,他哈哈笑道:“二哥,看来文康的事有着落了!”
林文康是大房嫡子,是小辈里最有才学的一位,将阮芙送给礼部尚书,为的也是换取他将来在朝堂好前途。
林建漳放下茶杯,叮嘱道:“茂典,你切记等文康回来别说起,那个孩子心肠软,常常念着几位堂妹,这么多年对阮芙从没落下关心,知道了怕是要闹翻。”
“二哥,咱们也是为他好,他能怪长辈不成,再说大哥默许此事,他怪我们,还能怪他爹呢。”
“要你别说就别说。”
“是,是。”
...
门外偷听的林文宇,嘴角不住一挑,遥记得那天清晨管事曾偷偷告诉他阮芙被书生占了便宜,他懊悔了整整两个彻夜,恨怎么不早点下手,搞半天原来没交出去呢。
林文宇心中早已萌芽的计划愈发蠢蠢欲动,他才不管堂哥的仕途,要说他爹也是个傻的,林文康是亲儿子么,至于这般打算。
他冷哼了声,阮芙第一次若是跟个老头子,倒不如早早跟他...
***
三日弹指间,阮芙过得忙碌而充实,她专心一事,终于在谢辞走的当日,把荷包绣的漂漂亮亮,并一把塞进了她身上的所有碎银子。
自前日开始二老爷下了令,她出不了湖心,便安排午后让春桃跑一趟。
“六姑娘,三老爷喊你去前院!”
春桃弯腰站在院子井边打水,听闻这话抬起头,发现来人是二房的孙管事,二房与三房向来联系紧密,叫孙管事代传不出奇。
春桃放下挑子,往背后擦擦手,“孙管事,三老爷找我家姑娘做什么呀?二老爷说了,不许姑娘出院子。”
“额。”
孙贵用布巾擦掉头上的汗,说起话来似乎底气不足,“我,我哪知道,总之就急着叫六姑娘赶紧去呢,有事要问。”
阮芙推开门,走至院子中央,“平常不都是樊嬷嬷来喊我的。”
“是啊,嬷嬷没空,就让我帮她个忙。”孙贵的双腿往院门口方向跑动,催促道:“六姑娘,别耽搁了。”
“噢。”
阮芙虽说心里有疑惑,可她心思单纯,就没往深处想,“孙管事,我想问问我们能不能经过前院?我有样东西要交给西厢的书生。”
她是随口问,没以为能答应,谁知管事似乎急着要带人走,竟是松口了,“那,行吧,早点走,我匀你点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