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鲤踌躇满志之时。
宛如下饺子般,从船上掉下了数十位官兵,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他们满脸焦急,拼命拍打水花向胡鲤游来。
等他们游到胡鲤不远处。
他们见胡鲤站在海水中岿然不动,水浪打在身上毫无所觉,只四十五度忧郁地仰望苍穹,都惊呆了。
胡鲤也惊了。
“你们都跳下来干吗?”
为首的矮壮汉子一边费力蹬着水,不停拍打水花以保持不沉,一边吃力道:“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胡鲤淡淡瞥了矮壮汉子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嫌弃。
嫌弃眼神让矮壮大汉和救驾官兵心里很受伤,同时又尴尬不已。
尤其,为首矮壮大汉只匆匆脱下盔甲,连头盔都还未来得及拿下,现在一边划水,一边说要救他,在胡鲤眼里就显得十分滑稽。
“殿下,殿下,你没事吧?”
头顶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胡鲤仰头望去,阳光背面,探出的焦急俏脸这一刻极美!
“呃……没事!”
胡鲤坐在吊篮里,不情不愿地被众人拉了上去。
其实,胡鲤还想在海里浪一会儿,尤其他的《御水决》简直是为他浪迹天涯量身定做好的。
他甚至可以坐在海面上垂钓,幻想着独自一人坐在海中垂钓,任由风吹浪急,他自安如磐石,别人见了保管惊呼一声世外高人。
虽然使用《御水决》需要消耗真气,胡鲤还是想体验一把那种新奇之感,他觉得很不过瘾啊。
可惜,这些刚被他用银子喂饱的官兵说什么也不让他深陷险境呢,真要出个好歹,谁养他们啊。
胡鲤被拉了上去,站在甲板上,眺望浩渺长空,碧蓝海水,很是失望,为自己没能自由自在浪一会儿而郁闷。
突然,一个柔软的身体扑进他的怀中。
“呜呜呜,殿下……”
胡鲤微微一愣,旋即轻拍了拍云舒的肩膀。
云舒梨花带雨,哭得可伤心了。
胡鲤见了,多少有些触动,似乎在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世界里,已有人真的关心他了。
这是他第一次真切感觉到他不再是孤立个体,与这个世界的疏离感不知不觉消散了不少。
从今往后,也许他需要对别人负责了。
咳咳……这里面当然不止云舒这个小姑娘,还包括一个个争先恐后跳下来救他的士卒等等。
他现在还没意识到士卒大部分都有些刚刚得到赏赐带来的心血来潮,以及通过营救他而立下泼天功劳的心思。
真正绝对忠诚的话,这些家伙就不应该脱下盔甲再跳下来救他。
尽管这很理智,不脱盔甲他们多半要沉海喂鱼,但也可说明他们忠诚不够纯粹,在他们眼中自身安危还是第一位。
饶是如此,回过神来的胡鲤还是大声宣布道:“跳下营救本王的士卒,救驾有功,统统官升一级,赏银一百两。”
赏赐不及时可不行,赏赐不厚也不行。
胡鲤所求就是赏罚分明且及时。
上一世他作为一名勤恳的打工人,上司经常给他画饼,就是永远吃不着大饼。
老这么干,后来他都堕落成摸鱼的混子了,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努力都吃不上大饼。
有了前世的经验教训,他自然要极力避免事情重演。
果不其然,胡鲤的赏赐,让那些刚刚遭到嫌弃的士卒立马浑身一震。
也不管浑身被海水沾湿,他们齐齐跪下大声道:“谢殿下赏!”
一时气势如虹,声震寰宇。
那些没赶上趟的士卒听了赏赐,个个后悔不迭,捶胸顿足。
他们纷纷朝那十几位一身单衣,浑身打湿,多少有些狼狈的同僚看去,其中不乏羡慕嫉妒恨。
银子他们也喜欢,官升一级他们就更喜欢。
往日同僚,今日上司,今后他们在这些往日同僚面前都要矮一级了,这谁受得了啊!
跳海营救胡鲤的士卒准确接收到同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宛如吃了蜜,又如三伏天咬下一口冰镇西瓜,只觉浑身舒畅,心里甜滋滋,美美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