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集连忙数了数，数完脸色逐渐一变，其他人见状心里咯噔一下，目光齐刷刷盯着他的动作。林集手心全是汗，一张一张又数了一遍，抬头时表情变得很难看：“七张。”

七张，不是八张。少了一张。

他们刚进世界是十人，眼镜男和高绵思已经没了，现在就还有八个人，如果按照一个人对应一个纸人，那应该给他们八个纸人才对，可是现在偏偏少了一个。

少了谁的纸人？不对，纸人上没有名字，分配权在他们手里。而现在纸人都在林集手上，可以变相说，分配权现在在林集手里。

林集现在满头大汗，他没有抬头也知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手中的纸人上，场面顿时变得微妙。刚刚一度被认为不详的小纸人现在突然因为少了一张又变得珍贵起来。

“我回去再找喜伯要一张，应该是他数错了。”林集艰涩地开了口，说完他在众人炙热的眼神中重新包好红纸包，转身往面具作坊门口走去。

“林集。”

江星雨叫他。

“不用了，就是七张。”江星雨的语气很平静，是在提醒他。

他现在回去连院子的大门都进不去，更遑论找喜伯要小纸人。

林集心里其实清楚，硬忍住步伐，他转过头，勉强笑了下：“这小纸人一看就十分古怪，我们也不知道怎么用，可能并不是一个纸人代表我们一个人。”

“林集说的对，纸人先由他保管，到时候要用到再说。”许海潮站在原地冲他点点头。

“凭什么......”矮个男在人群里小声嘀咕。

许海潮看了人群一眼，冷冷说：“凭不是他我们一个纸人也拿不到。”

此话一出没人再表露不满。

林集其实不想拿这些纸人，他还是觉得这些纸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缺了一个，它反而抢手了，这就像一个陷阱。

·

因为纸人，众人心里都很不安。喜伯为什么只给了七个纸人，意欲何为？如果真的一个纸人代表一个人，到时候又该怎么分配？总有一个人得不到纸人。

话虽然没有明说，他们之间的气氛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阿姨，你腿怎么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曹小令幽幽的声音。

众人各自从盘算中回过神，这才注意到曹小令不知何时走到中年女人旁边，神情古怪地盯着后者被长裙覆盖着的小腿。

中年女人闻言眼神不可察地一变，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讪讪笑道：“你在说什么，我腿没事啊，哦......就是站久了，有点累了。”

“哦，是吗？”曹小令还是盯着她，脸上似笑非笑。

中年女人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说：“是......是啊，你这小姑娘怎么神神叨叨的。”

曹小令没再说话，看不出多少情绪。

林集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中年女人为什么要隐瞒腿上的不适，但是中年女人不承认，别人拿她也没办法。

“你干什么！！！”

中年女人的尖叫声从后面传来的时候林集还愣了愣，回过头看到曹小令、新霜、晓寒和矮个男几个人脸色很不好看，而中年女人退出去十多步的距离，面目狰狞地看着曹小令。

林集、许海潮、江星雨三个人走在前面没看到事情的经过，新霜看向他们，冷淡的脸上此时多了几分凝重，她看了眼中年女人对他们说：“出事了，她腿上长了一张人脸。”

晓寒白着脸跟在旁边点点头。

曹小令和中年女人争执的经过他根本没注意，高绵思死了，曹小令情绪不稳他能理解，没想到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实际猛得呀。

和中年女人说完，也不动声色，趁对方一个不注意，反手就把中年女人裙子给掀了。

晓寒害怕长针眼，伸了两根手指捂眼睛，捂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劲，中年女人一只小腿上长了东西。

那东西晓寒其实没来得及看清楚，中年女人就像受惊的兔子弹开了。但那东西实在太惹人眼球，一张人脸，就算只看到一个轮廓晓寒也惊得一身恶寒。

人腿上怎么会长出人脸？什么时候长的？

林集心里乱糟糟的。

“你做了什么？怎么会长那种东西？”新霜走近中年女人，冷冷看着她。

中年女人终于意识到瞒不住，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我......我对不起......我不该......”中年女人断断续续说，但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从嗓子里突然发出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的凄厉尖叫声。

“痛痛！痛死了！！！”

中年女人捂住那只长着人脸的小腿突然痛苦地倒在地上，一声接一声的哀嚎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