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是绝不可能在房间床上被淹死的,矮个男说过他们房间的床上本来也有一张面具,而那张面具在眼镜男死后不翼而飞,结合这个世界面具透出的古怪,眼镜男之死与那张丢失的面具脱不了干系。
在这种情况下,江星雨的推断极可能就是真相。
利用面具以命换命吗?
他的分析让众人不寒而栗,这个房间的床上桌上这会儿还摆着面具呢。
几个女生今天还见过镇长夫人两次,听到江星雨说的,她们再想到镇长夫人的脸心里莫名发怵。
而那些迫切让他们买面具的镇民是不是家里都有不治的病人?
房间一片死寂。
虽然一开始大家觉得面具邪性就很谨慎,这时候还是不免后怕。
此外,眼镜男尸体被吃也让其他人都非常意外,明明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人,一夜之间遭遇竟然这么凄惨……而且,他们没人知道之前吃的食物里有没有同伴的皮肉。
……
“那我们还做面具吗?”干呕完的高绵思哭丧着脸,她低头就能看到筐子里的半成品面具,本来拿着就害怕,这会儿更如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丢了也不是。
中年女人手里也攥了一把冷汗,她想把筐子扔了,但又不敢。
“不做会不会惹怒镇长夫人?”林集也很困惑,他没有经验,不知道违背NPC的要求会不会受到惩罚。
他把目光投向几个有经验的老人,发现他们脸色也很难看。
许海潮紧绷的脸色从得知做面具和眼镜男的事后就没有松开过,但他开始说话的时候语气依旧沉稳,在这种情况下很给人安全感,他说:“我们已经对面具做了最坏的推理,按照这个思路,那镇长夫人的任务肯定是个圈套。只是以以往的经验,违背这个世界的人的指令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他说到这里看了下几位女生。
“风险?”高绵思看着许海潮,她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想确认一下......也许不是那么糟糕。
这次是小平头解释:“这个世界的规则虽然变化多端,但它同时又十分刻板,当它给你选择的时候,结果往往非生即死。也就是说,做错选择的人一定会死。通常我们最好不要违背他们的意思,但是这其中不乏陷阱,有时候违背才是生路,这就需要我们找线索自己判断了。”
听了他的话,女生中除了新霜淡定一些,其他人都死死抓着藤筐,不知所措。
沉默了一会儿,许海潮说:“我们帮不了你们,建议不做面具,自己承担后果。”他的话听起来不近人情。
根据现有的线索,碰面具多半是眼镜男的结局,但不做面具,却不一定会死。林集想出声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生死攸关,语言也变得艰涩。
狭小的房间再次安静得可怕。
“时间还早,再去找找线索吧。”江星雨打破沉默率先站起来。
众人没有异议,纷纷起身。
“以后吃饭的时候尽量不吃肉菜吧。”许海潮最后提醒。
说起这个,众人都神情复杂。这个其实不必许海潮说,大家都对以后的肉菜产生了阴影。那一桶肉还没用完,谁知道后续那些肉会用到哪些菜里。
“大家自由组队尽量不要单独行动,不管有没有找到线索,天黑前都要回到这里。”小平头临出门叮嘱。
林集跟在江星雨后面,下楼时,他发现中年女人拉住了后面的许海潮,江星雨应该也看到了,但没什么反应。
下到一楼,林集叫住江星雨,自己跑到堂屋的供桌边看了看。
江星雨挑眉看他:“又发现什么了?”
林集小跑回来:“面具的笑容好像更大了。”说实话他也不确定,昨晚堂屋光线昏暗,他看得并不清楚。也许是他今天格外关注面具的神情,再来看面具哪哪都不对劲。
两人一边说着,正要走到宅子门口,许海潮和小平头从后面走过来。
许海潮发出邀请:“我们要去祠堂,一起吧。”
林集没料到许海潮要和他们组队,下意识看向江星雨,江星雨答应得很爽快。
双方一拍即合,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但出门没几步,中年女人踩着皮鞋小跑赶上他们,她气喘吁吁地看向许海潮:“我要跟你们去。”
小平头瞟了眼许海潮,后者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中年女人:“随你。”
中年女人便缀在了队伍后面。
“不管他们刚刚聊了什么肯定没能达成共识。”江星雨的声音很轻地传入林集的耳畔。
“......”你又知道了?林集不禁感叹这人的观察力。
·
杨氏祠堂落座在面具镇以西,许海潮和小平头今早途经了这个祠堂,但见它古怪两人并没有入内,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叫上他们的原因。
这座祠堂远看就十分醒目,周围没有别的建筑,只在附近植种了些松柏常青之木,但这个世界阴沉晦暗,四处萧条,即便是些常青木远看也是一团青黑,没有生长的活气,反而让人看起来不太舒服。
最醒目的是祠堂黑漆的门楼,飞檐黑瓦下一块黑底金字匾,龙飞凤舞“杨氏祠堂”四个字,匾额下是一扇双开的高大漆黑大门,与两边一圈围着祠堂的灰白围墙呈鲜明对比,透露出一种不祥的感觉。
而此时,那扇黑漆漆的大门好巧不巧开了一条缝隙,铜色的锁环无声垂耷着,像是在引诱人推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