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的状元郎刚刚走上一条康庄大道,就因为这么一个女人被打发到这么个地方养老来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内心充满不甘。
应天府又是一个养老机构,每天没什么事儿干,于是这位状元郎就开始每天变着法儿的上本参奏这位皇姑。皇帝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结了,结果换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皇帝本来可以不把这当做一回事,可那个状元郎却是不依不饶不停地上奏折。如果说一开始皇帝还因为觉得对状元郎有所亏欠,所以任由他上本,不去理会也,可谁知道这个状元郎竟然拿皇帝的忍让当做资本,越发的得寸进尺,那个奏折上的是越来越勤。
最后皇帝实在是忍无可忍,便下了一道圣旨,大概意思是说状元郎心眼太小,睚眦必报,遇到一点小事就抓着不放,实在不堪大用,这么一个没有德行,只有才华的状元郎怎么能服众?于是决定,剥夺他状元郎的头衔,贬为庶人,终身不得再参加科举。
状元郎接到圣旨的当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上了几道奏折而已,竟然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想到数十年寒窗苦读如今都变成了白费功夫,直接昏死了过去。之后,那个状元郎就被遣送回了家乡,后续情况不得而知。至于当初看上状元郎的皇姑,早就把人忘在了九霄云外,抱着新的面首亲亲我我好不开心。
保龙卫掌权人的重要性,对于皇帝不言而喻,天下人全都看得明明白白,只有那个小小的状元郎,一朝登天,便忘记了自己的头上还有个九五至尊。对于皇帝来说,自己的权力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人想要动摇皇帝的权力,那就是找死。动摇保卫皇帝权力的力量,自然跟动摇皇帝的权力是一个下场。大齐朝的状元,每三年就可以诞生一个,但是保龙卫的掌权人,一代皇帝只能任用一名!
明见心上辈子二十五六岁,可是这辈子十六岁就被派到前线打仗去了,打仗三年满打满算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女。只不过她的外形太过彪悍,打仗的时候更是骁勇,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明见心平日里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脸再配上一个黑眼罩,说她四十岁也有人信。
大长公主坐了下来,却没有放下明见心的手,反而是在上面摩挲了开来。
“你的手掌好硬,我听说手掌硬的女孩子,心也很硬。”说到这里,她自顾自地笑出了声。“...倒也是有些道理,总是在信中看林依莲说你在战场杀敌是如何骁勇,取敌首级如砍瓜切菜一般,想来如果心软,怕也是做不到吧。”
“我们女子,最怕的便是心软。”大长公主话锋一转,明见心脑子里面一片浆糊,就觉得这个女人声音好听,就是话让人听不太懂,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你不觉得吗?多少女子本可以大有作为,结果却总是因为心软,被别人好言好语相劝两声,便留在家长乖乖地相夫教子。远的不说,就说我大齐朝,许多女子的文采要比男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却偏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为家中离了自己便不能生活,其实呢?多少男子在女子死后立刻续弦?又有多少女子在男子死后能立刻改嫁呢?但凡有女子改嫁,这普天之下的口水都能淹死她们,有些地方甚至还要拿这些女子沉塘。说到底还是女子心软...如果不软,怎么会叫男人一两句好听的话就骗了去?都是聪慧的人儿怎么会看不出这谎言?”说着说着,大长公主好像还激动了起来,握着明见心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你以为呢?”紧紧捏着明见心的手,和大长公主平缓的语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话中只是寻常,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却似要穿透人心一样地看向了她的眼睛。
“女子要自强,许多女子也未必只单单是心软。”明见心就一只眼睛,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面对大长公主的眼神攻势并没有那么大的感觉,只回答了这么一句。
“你说得对,确实不单单只是心软。”听到明见心的回答,大长公主脸上才有了满足的笑意。明见心疑惑,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回答到底哪里让她开心了,怎么想都是一句很普通的话。
“我果然没有选错你...还不惜本钱,把旁边这座宅院也给了你。以后咱们两个就是邻居了,没事可要多走动。”大长公主笑着叮嘱。
“今天你封了燕南侯,而朱雀只封了房山伯,不管你乐不乐意,在群臣眼中你和她对立之势已成。皇上现在需要人来扼制定国公家的势力,你现在是他最适合的武器。可一旦定国公真的被扼制住了,你就会成为下一个定国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