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贞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糜竺是为自己考虑,一会儿又成了为她考虑,似乎是在掩盖什么。
这次刘亨终于敢出口反驳了,“子仲兄心当然是好的,可是一直把姑娘圈在府里却不是什么好事。”
糜贞这下终于来了兴趣,“哦,刘先生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女孩子也应该多到外面走一走,这样才能够开阔视野,将来也就不单单是决断内宅的见识了。见识一高,当家理事也好,夫唱妇随也好,甚至能办到很多男子都办不到的事啊。”
糜贞眼睛一亮,“刘先生真是这么想的?”
“这是当然,似姑娘一般有才有智却身为女儿身的人,明明有更好的机会,为什么要困于后宅,埋首针线呢?”
当然是真的,只说你后来舍命救人,寻常男子哪里及得上你啊!
糜贞神采奕奕,精神愈发振奋,可听到后面却忍不住低下头去。刘亨说的很对,她自负才智不输男儿,可是终日碌碌,心里的压抑始终无人可以倾诉。
她说糜竺是在为她考虑,并不是讽刺。糜竺当然不想看见自己的妹妹整日郁郁寡欢,所以妹妹时不时瞒着自己出去,糜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做没看到。只要这件事不是广为人知就行了,没有必要非得把妹妹圈禁在府中。
可是有一点糜竺没办法改变,那就是整个大汉的观念。所有士子都认为女性应该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糜竺倒是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是妹妹怎么办?等妹妹长大了,有谁愿意娶一个所有人眼里都觉得是不讲礼节的人。难不成真的把妹妹嫁给那些不在意这些,却为温饱发愁的泥腿子。
这不仅仅是糜竺和糜贞的痛,也是所有大汉女子的痛,因此糜贞和小丫头谁也不敢告诉。
“糜姑娘以为呢?”
糜贞迟疑了一下,“刘先生说的是,可是终究没有办法改变。”
刘亨也知道这一点,除非来一场全民思想的解放,否则这种观点在汉末根本就没有半点市场。君不见一千八百年后仍有许多心里最深处藏着封建思想的人,何况现在?
刘亨犹豫半晌,“事虽不可为,也可以苦中作乐一番。”
“刘先生的意思是……?”
“明天吧,我邀请玄德公和子仲到附近游玩,到时候让他们带上你一起怎么样?”
“可兄长哪里?”
刘亨坏笑道,“这不是有玄德公吗?有他在,我想你兄长一定会同意的。”
糜贞噗嗤一笑,忍不住伸手假意欲打,刘亨一躲,她打了个空。刘亨还没觉得什么,糜贞脸上直发烫,她在想我怎么会这么轻浮呢?他不会说我失礼吧!
糜贞显然是想多了,刘亨没有半点儿反应,笑呵呵的道,“这样,你想去哪儿?今天好好想一想,明天告诉我。”
糜贞眨着眼睛,仔细看了一眼刘亨,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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