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蹊可不会傻到待在原地任由对方打骂。张氏一扑来,她就反射性地往后躲开,跑的远远的。
张氏见沈言蹊还敢躲,更是怒不可遏,抄起廊柱边上的棍子追着沈言蹊打。
“你给我站住,站住!”
两人在院子里,一跑一追,好不热闹。其他丫鬟见了,纷纷躲在一边偷看,谁也不敢贸然上前插手,生怕招惹了是非。
张氏毕竟上了年纪,体力比不得沈言蹊这样的年轻人。沿着走廊才跑了三圈,她就受不住了,一手掐着腰,喘着粗气,对沈言蹊骂道:“小蹄子,我今日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将张氏的体力耗光之后,沈言蹊自知张氏没法儿再对她动手了,这才缓缓走到张氏三米开外的地方,睨着老嬷嬷道:“嬷嬷,整个院子,只有你敢呼来喝去的。想来是县主身边的红人吧?”
张氏听到沈言蹊的问题,很是骄傲地回道:“嬷嬷我是县主打小儿的奶娘!”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张氏的身份不一般,她以为对面这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听了她的身份之后会被吓到,继而跪地求饶。
谁曾想,沈言蹊只是眯着眼点点头,笑道:“原来是县主的奶娘啊,难怪官威这么大呢。”
张氏还没有明白沈言蹊话里的意思,依旧扬着下巴,如同开恩一般说道:“知道就好。若是你现在向我道歉求饶,我说不定会好心让我们县主放过你。若是不然,便将你乱棍打死,席子一卷,丢到乱葬岗喂野狗去!”
“真真是吓坏我了,嬷嬷。”沈言蹊假装惊吓,拍拍胸脯。
眉梢一挑,俯下身子靠近张氏,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家小姐与我们二爷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呢,这就开始将手伸到宴府的后院儿唬人来了。说得好听些,是我们宴府待客宽容;说的不好听了,可不就是你们将军府的越俎代庖,没了规矩么!”
“你——”张氏心头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个小蹄子给算计了。
“你什么你?嬷嬷,你可想清楚,是我这个小丫鬟的命重要呢,还是你们家小姐的名声重要?哦,对了,县主可不仅仅代表她一个人,她可是代表着整个将军府的脸面呐!”
简言之,若是县主的名声坏了,整个将军府都要背上黑锅。将军一身戎马,戍守边关,若是因为后宅争斗而名声尽毁,怕是百年后去了也无颜见列祖列宗了。
“嬷嬷是个聪明人,想来不会与我这等小女子计较的,你说对吧?”沈言蹊歪着头,看似单纯无害地笑了笑。那平静的目光如同压抑着汹涌的大海,直将张氏吸入其中溺毙。
张氏顿时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躲在一边看热闹的下人们都不明白,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张嬷嬷,怎么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不再追打辱骂那个丫鬟了。若是换做平时,惹恼了张氏的下人,十个有九个都得屁股开花。
今日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主屋房门开了,令缯云睡眼惺忪地走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隔空喊着:“奶娘,我睡醒了,咱们收拾一下去佛寺吧。”
令缯云尚武,对于拜佛什么的,并不是很虔诚。不过是因为张氏在她面前说了句佛寺可以为将军夫人,也就是令缯云的生母祈福,让她母亲的身子变好些,她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