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以前的蹊儿,不会选择反抗。但是,现在她沈言蹊来了,那可就不一样了。她素来主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对方主动挑衅,她也不是个怕事的。
宋妈妈看她不说话的样子,猜着她定然又要将委屈压在心里不说,便也没有强求。只回身把白粥端到沈言蹊面前,一勺一勺喂她。
直到沈言蹊吃饱了,宋妈妈才又端着碗筷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她不要沾水、不要乱动一类的话。
就这样又昏昏沉沉过了三四天,沈言蹊的伤才痊愈,几乎不影响走路了。
沈言蹊痊愈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罪魁祸首——春草。
说来也巧,刚出院子,迎面就走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也是丫鬟的装束,模样娇媚十分,唇红齿白的。不过唯独那双吊梢眼,却让人觉得此人尖酸刻薄。
她,就是春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哟,春草姐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呀?”沈言蹊主动问道。
对于蹊儿的改变,春草心里觉得有些怪异。明明前段时间额前刘海还密不透风地遮着双眼的女孩,突然把刘海全都梳起来了,那骤然接触日光的双眸惊人的明亮。这个蹊儿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通身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怯懦,举止大方得体,连嘴角的笑容都恰到好处。
“你——你是蹊儿?”春草狐疑。
“春草姐姐,我自然是蹊儿啊。我不是蹊儿,那还能是谁?姐姐可真会开玩笑。”沈言蹊眯着眼笑出了声。
“不对!你不是蹊儿!”沈言蹊越笑,春草就越惊慌,“蹊儿从前从来不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你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快点从蹊儿的身体里出来!”
沈言蹊“啧”了一声,慢慢逼近春草,吓得对方连连退步。
结果春草不小心绊到了一边的藤蔓,往身后摔去,“啪”的一声碰碎了一个长颈瓷瓶。鲜血从春草的掌心缓缓流出来,疼痛加剧了她的恐惧。看着眼前神态完全陌生的女孩子,春草只觉得后背散发着股股凉意。
“哎,春草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看看,手都摔破了。你这细皮嫩肉的,该是贴身服侍小姐身边的,可千万得仔细保护着。”沈言蹊上前两步要把春草扶起来,边扶,还边捏着春草手掌被划破的地方,疼得春草直叫唤。
“蹊儿,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春草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沈言蹊腰上一推。自己倒是站住了,可沈言蹊却好像受着一股力的拉扯,重重的倒在了一边的石凳旁。
“春草,你干什么!”一声厉呵,吓得春草一哆嗦。
只见身后的圆栱门出,宋妈妈端着一盘子点心快速走过来,二话不说“啪”的一声甩了春草一巴掌。
春草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住宋妈妈那么大的力气,一巴掌甩得她七荤八素。她捂着脸,惊恐地望着面前指着自己面门的老妇人,敢怒不敢言。在宴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姑娘公子的奶娘身份是很高的。可以这样说,即使老爷身边的妾氏遇到了嫡出子女的奶娘,都得礼让三分,更何况她们这些小丫鬟?
“春草,你又要干什么?先前不分青红皂白,让蹊丫头挨了一顿板子,现在又来院子门口欺负她。你当自己是这府里的主子了,还是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了,竟然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宋妈妈大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