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今天这么晚。 “先前我忍你,是看你可怜。要是你敢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用到醇儿身上,哼!我会让你连后悔药都找不到地方吃。” “我,我哪儿敢呢!”黄氏讨好地笑着,说:“醇哥儿是咱们家的希望,静姐儿跟娴姐儿以后还得靠她呢!” 这么说着,心思已经飘到了女儿们那里去了。 另一边,被自己的亲娘支会过来陪夕雾洗漱更衣的夕静夕娴姐妹俩,心情却很不一样。 夕静年纪要大一些,亲事早就定下了,而且是借着夕宾考上探花的东风,许了一户很不错的人家。 现在夕宾虽然已经被罢了官免职,但是那一家却与宁家不同,更在乎名声,所以不管心里怎么想,却没有向对夕雾一样,直接把亲事取消。 相比起来,夕娴就要倒霉多了。 她与夕雾同龄,因着探花堂妹的身份,很是端了些架子,想要待价而沽,挑一户更好的人家,要是能超过夕雾,那就更好了。 于是这一挑剔,亲事直接就从十三四岁,耽搁到了十六岁,到现在,亲事都还没定下来。 原本这也没什么,昱国的女孩儿金贵,便是留到十八九岁,也没有人说什么。 可怀旧坏在,夕娴的亲事还没定下来,夕宾就被罢官了。这一下,原本她们看好的那几乎人家,就都打了退堂鼓。夕娴的亲事一眼看去,比夕雾还要艰难。 夕雾被退了婚,可以转头不嫁人,直接科考读书,留在家里当传嗣女,夕娴却是不行的。 因为夕方明并没有留女儿在家的打算,要说儿子,他有两个呢,虽然一个养在外面,但总是自己的种不是?认祖归宗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所以,他是绝不会把女儿留下跟儿子争家产的。 眼看前途无亮,夕娴就把夕宾给恨上了,恨他一点儿都不小心谨慎,要闯祸,好歹等着自己把亲事定下来呀? 或者提前打个招呼,让她不要为了挑个更好地耽搁这么久也好。 可惜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根本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就为这,夕娴恨不得老死不跟大房这对堂兄妹往来了,偏偏外面那女人打上门来,她们为了自保,还不得不求大房帮忙。 这种争强好胜却不得不低头的憋屈,让夕娴本就心里难受,再看到她穿着一身书院学服,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心情就更加难以言喻了。 半山书院的学生,几乎个个前途光明。 从前为了给自己说亲事,家里可是把整个庆阳的年轻公子的情况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半山书院的书生,随便拉出来一个,也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只看朱赢院每三年科考时的中举率,就知道那里不容小觑。 因为半山书院不仅仅是书院,它的背后,链接着小半个朝堂的人脉。 这也是为什么,庆阳的书生,但凡有一分可能,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钻进半山书院的原因。 早年她的亲哥哥就想进去,甚至还求了已经在书院读书的夕宾为他引荐,可惜进不了就是进不了。 轮到她们姐妹几个说亲,想要定一个在半山书院读书的学生,那也是非常困难的。就连那些出生贫寒的寒门之子,就因为是半山书院的学生,就把眼睛长在了脑袋顶上,根本看不上她们这样的门第。 当然了,一开始也不是没有在听说她们是夕宾的妹妹之后表现出意动的,但在得知她们是夕宾的堂妹而不是亲妹妹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夕娴曾亲耳听到,那个得知她不是夕雾之后轻蔑的嗤笑,当时那种羞愤的感觉,折磨了她好长时间,至今未能消散得了。所以每次见到夕雾,她都没有任何跟她说话的欲/望。 相比起对夕宾和夕雾慢慢怨愤的夕娴来,夕静就要活泼多了,一路上缠着夕雾,问她有关书院的她能想到的所有问题,从衣食住行,到读书考试,还有书院里面的书生和教书的先生们,事无巨细。 捡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夕雾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了。 最后,才听夕静感叹道:“还是妹妹你命好,伯父能干又顾家,堂兄聪明又事事为你考虑,哪像我们……” “姐!你说这些做什么!”夕娴嘟囔一声,想要制止她说下去。 夕静冷哼:“这有什么?我就说说而已。再说了,醇儿是咱们的妹妹,我们都是一家人,家里的那些事,妹妹又哪里会不知道?藏着掖着,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说完也不管夕娴乐不乐意,便抢过夕雾手中的木梳,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道:“哥哥胆小懦弱,什么事情都靠依靠母亲,嫂子更是个面人,有人说话大一点儿声音,都能把她吓得昏了过去。二姐嫁人之后,便很少回来了,逢年过节能来一趟,已经难能可贵,这个家里,最难的还是母亲。” “谁家都一样啊!别看我家怎样,最操心的,还不一样是母亲。”夕雾一边说着,一边翻着首饰匣子给自己挑耳环。 夕娴匆匆看了一眼,首饰匣子好几层,装的都是拇指大的珍珠和宝石。 别说他们家,就是知府家的太太小姐,也没有这么多的。 里面的东西,小几样是夕方岳和陈氏给夕雾的,绝大部分,是夕宾给她搜罗回来的。 也不知道那人哪儿来的那么大本事,总是能给她弄些好玩意儿回来。其中不少,都价值连城。 再一对比自己的哥哥,夕娴觉得自己想哭都是轻的,那人一把年纪了,别说给妹妹们买东西,就是自己想要个什么,还得伸手跟母亲要银子。 老天真不长眼,要是她跟夕雾换一下就好了。 心里酸气乱冒,光顾着难受了,根本没注意到夕静跟夕雾说到了哪里。 等夕雾挑好了耳环,夕娴终于回过神时,听见夕静,已经在打听重阳节的事儿了。 “父亲看重外面那个小孩,无非是因为哥哥读书不成。其实对我自己来说,那孩子也算我们的亲兄弟,认回来也就认回来了。可母亲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她生了我们兄妹四人,不多说有多大的功劳,苦劳也是有的,最后却被逼到了这种地步。我你是知道的,读书不成,跟我那哥哥没什么两样,但是娴儿聪明,自小比我们几个读的进去。只可惜父亲铁了心,不让女孩儿进书院,这才被耽搁下来了。好妹妹,你就帮帮我,重阳那日,带着娴儿一起出去,不用特意做什么,就给她个机会人,让她在山长面前表现一番,得个美名,回过头来,也好说亲是不是?” 夕雾回头,看了眼完全不在状态的夕娴,无奈地问:“重阳诗会,从来都是书生们扬名的重头戏,娴姐姐当真有那个自信,能一举夺魁?” “这……瞧你说的,书院里那么多学生,才学自然不是娴儿能个比的,但是女娘们那边,不也有诗会么?娴儿又不参加科举,自然不必扬名。但若能表现出几分才气,让夫人们称赞一番,回来也好与父亲谈判不是?父亲不是看重那孩子会读书么?要是娴儿读的更好,他又有什么脸来抬举一个不知来历的野孩子!” 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 但是带一个闺阁女孩出门,还是男男女女多不胜数的场合,这种事儿她可承担不起。 夕雾当然不能答应她。 可是一想到她们赖在家里这么长时间不走,显然是准备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夕雾想了想,便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说道:“这个么,得让我先想一想。” “好,不论你同不同意,我跟娴儿都谢你。”夕静一脸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