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姜伶念完后,台下纷纷鼓起掌来。
一时间吹捧赞赏之声不绝于耳,让得王编修一时春风满面。
有人起头后,众人纷纷交上自己所写之稿。
陆姜伶倒也是来者不拒,全都念了出来,遇到好的她也会赞赏几句。
那几名被赞扬的书生犹如吃了兴奋剂一般,看向陆姜伶的眼神都好像发着光。
世人皆如此么?
陆姜伶自然能感受众人神色与心情。
楚国占据始阳州三分之一的地盘,可这些文人,能够让她觉得惊艳的至今尚未出现。
彭城此处流行享乐之风,就连诗词也沾染了这个坏毛病。
仿佛用典越多,用词越华丽便是好作品一般。
可陆姜伶只觉得臃肿。
一轮下来,能发挥的都已经发挥了,剩下的要么写不出,要么就是觉得自己上去也是丢脸,因此作罢。
恰此时,一人拿着张纸上前,陈述道:“此乃我家主人所书,代为赠与陆姑娘。”
陆姜伶接过一看,神色倒是一动,随后缓缓念出来。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
“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众人听着,逐渐琢磨出其中的味道来。
陆姑娘带着面纱便只能看见远山眉黛。
舞姿卓绝又正是细柳腰肢。
这作者在想,若是陆姑娘不着面纱,那妆容必然是一笑千金少。
“此诗,甚是不错。”
楚国的内阁刘大学士缓缓开口。
“对,在下也觉得此诗正贴合此情此景。”
“下官同样如此认为。”
内阁大学士发声了,谁还敢不附和几句?
文人自古,大多你吹捧我,我吹捧你,一来二去,名气便来了。
陆姜伶原本觉得此诗还不错,不过见到这群文人的样子,又觉得差了一些。
不过仍是今晚最佳。
阁楼上,聂恒心想时机到了,要装杯就要选在这种绝佳时刻。
“和尚,此去为何?”
聂恒负手而立,面容肃穆。
“踏诗词,碎文坛。”
“若一去不回?”
倔驴和尚满腹疑问,自己就去递张纸,能有什么一去不回的。
虽这样想着,他还是按照聂恒的台词朗声道:“那便一去不回!”
“好!”
聂恒鼓掌,说道:“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记住我给你的安排了吗,尤其是台词,一名演员的自我修养绝不允许现场忘词。”
“阿弥陀佛,贫僧自幼研读佛经,记忆还是没问题的。”
“好,那就按我说的,下去吧,记住了,情绪的掌握以及对时间的把控都要交由你来,加油!”
看着如同打了鸡血的聂先生,倔驴和尚心里暗暗叹气,却还是下楼去了。
“陆姑娘,现在可否说出今夜你最喜欢的诗词了?”月袖楼东家见场中氛围差不多,便开口道。
“嗯。”陆姜伶点点头。
那楼上的贵公子自信一笑。
“我觉得今夜最佳的便是……”
“慢着!”
这嗓音犹如洪吕大钟,于场间回荡。
众人只见一布衣和尚面容刚毅,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瞧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陆姜伶。
同时口中还说道:“此词一出,诸文皆废。”
言毕,以一种极为蔑视的眼神扫视周围一圈。
看得众人惊怒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