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呢?”
“我...”曲风生第一次这么近的面对面直视自己照片里的主人公,他并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也有相当一部分自信,于是便一咬牙,说:“第一次是开学的时候单纯觉得你特别,后来就...拍得多了就...就喜欢你了呗。”
盛灼挑挑眉,还喜欢你了呗?
“那没有人告诉过你不经过别人同意偷拍是很不礼貌的么?我又不是公众人物,我没有这个义务让你拍照。”盛灼尽量控制着情绪,眼前这位的底细还不清楚。
曲风生从拿起相机的那一天到现在,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从来都是别的女生缠着自己拍照,自己从来没搭理过,自己的相机里头一次出现了女生,就好像上瘾的毒药,一次又一次,他根本没想过盛灼会反感这件事,他明明把她拍的很漂亮。
“我...”曲风生有些委屈。
“我约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困扰了,麻烦以后注意点谢谢。”盛灼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说完话就好像脚底着火般拉着温白离开了。
身后曲风生寥落的身影站在伤心地,孤身扛着身后犹如实质的八卦之火。
温白听了个大概,看着盛灼眉头锁死的窘迫样子,到好像是她刚刚被拒绝了似的。
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操你没看到曲大校草的表情,你说他吃了狗屎我都信。”温白笑得站不起来,只得扶着盛灼的手。
盛灼也有些无奈,这些学校里小屁孩的情情爱爱,她实在是没得功夫,那个曲风生,虽然好看得和纸片人似的,但是她看他的紧张,就好像是开了上帝视角,完全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思,一门心思只想快点摆脱。
况且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哪里有西柚医生的风骨?盛灼在心里给曲风生画了个小小的×。
“这件事还要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吧。”盛灼和温白也是有过几次感觉良好的接触,所以在温白面前没有那么拘束,毕竟是把自己从烤地瓜车旁救回家的美少女。
“没问题啊,”温白叹口气缓了过来,“你找我我也挺惊讶的,其实我也跟他不熟,不过在楼上班级,传了个话也不算困难,你咋不找阮令啊?”
盛灼听到阮令的名字,头好像大了点,“也不熟。”
“还不熟??阮令横跨半个学校扇了跟你作对的室友的事,已经快在国际部编出十八个版本了。”温白感慨着摇摇头,“阮大小姐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在意你啊。”
“嗯?”盛灼对温白最后一句话表示接不上思维轨道的疑惑。
温白朝远处伸了伸下巴,“你看嘛。”
盛灼看去,刚刚那个站着曲风生萧瑟背影的伤心地,此时已经一个吃瓜群众都不剩了,花坛边台阶上或站或坐了十几个黑金校服的女生,阮令站在最后面,阴影下,只能看到阮令微抬的下巴和下撤的嘴角,看不清脸色,却能感受到那炙热的视线目光紧紧锁定在盛灼身上,又或许是盛灼扶着温白的手上。
“还是我令姐有牌面啊!”温白摇摇头,对阮令满是敌对的态度并不十分在意,只是拍拍盛灼的后背,“有空约我,你回去准备上课吧。”
“好。”
盛灼说完咬咬牙,还是对阮令点点头才回教学楼。
这个阮令,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架势,明摆着如果盛灼再磨叽会儿,她就带着人直接围观了,从国际部到这边,温白也说了,横跨了半个学校,一高的占地面积大是出了名的,能这么快从那边赶来,一定是提前便得到了消息,在温白曲风生动身没多久,这尊大佛便率领着众小妹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几次见到阮令,她的话都不多,最多的就是牢牢盯着她。
盛灼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长得像她情敌?那也没听说谁为情敌出头的。曲风生跟踪她还可以勉强归结为恐怖版暗恋情结,但是阮令的作为倒是让盛灼摸不着头脑。
她还要参加个奥数比赛,属实是没脑细胞再对付学校里这些奇怪的人,看来晚上还得问问阿枭。
果然还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么?省城这么大的地方,出来几个怪人也不是不能理解。
周四,在隔壁专业考点举办的奥数比赛,实验班一共报名了十三个人,最后进入到总决赛的时候,只剩下方煜,盛灼和谭菲。
现在离下一场考试还有半小时的候场时间,来自省城各个学校的奥数精英都在考点外的空地上等待。
谭菲很是得意地看一左一右的两位学霸。
“没想到吧,本大爷竟然也能有与两位同台竞技的一天。”
盛灼说,“没看出来。”
“唉,也是多亏了我家那老逼着我学数学的老头了,你说说一个大学教授,不好好教自己的学生,天天想着法儿的折磨我,我给你说,我从小啊,就是一天一百道...”谭菲打开话匣子,掐着腰从五岁开始细数他的血泪奥数史。
“盛灼?!”一个细细的女声,有点熟悉。
盛灼回头,看到穿着隔壁学校校服的沈袖。
沈袖是她初中为数不多的勉强能称作朋友的同学之一,能在这看到沈袖盛灼也是有点惊喜。
“我就知道肯定会在总决赛的考场看到你。”沈袖推了推细边的眼镜,开心地说,好像还是初中时候坐在一起讨论数学题的时候。
“好久没见了。”盛灼嘴角泛起笑意。
余光却扫到远处街边一道瘦削的身影。
一头扎眼的灰色短发,卫衣和修身牛仔裤在他身上显得格外肥大,他太瘦了,佝偻着背摇摇晃晃地站定掏出根烟点上,目光无意间与盛灼相对。
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满是颓废,瘦的脱了相。
那人看到盛灼,短暂的一愣,便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盛灼震惊地微微张开嘴,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盛...盛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