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观察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不,田埂边上,竟然让她找到了一株野生的板蓝根!
其实野生的板蓝根和野芥菜有点像,都是伏在地上长得像朵绿色的圆伞,只是两者的区别在于叶子的形状,板蓝根的叶子要更茂密更平整一些,野芥菜的叶子则多为锯齿状,根部也更加细长,柔嫩。
板蓝根其实学名叫做板蓝,也算是一种常见草药,田间野地一般都会生长,只是一般很少人知道这一株不起眼的野草就是大名鼎鼎的药材板蓝根。
最主要的点在于,其实板蓝根用药的部分主要是它的根,它的根部细长粗壮,有点像是人参,挖出来后,晒干,切片,可以入药,精髓就是在它的根部,所以基本大家都是直接叫板蓝根,而忘记其实人家整株草药叫做板蓝。
它的根部才是精髓,而且埋在土地里,所以其实大部分人认不得它的模样是很正常的。
一般只有村里的老人们认得板蓝,但是也只是偶尔春天摘它的叶子当作野菜吃,到了秋天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时候,才挖其根,煲药水,用来治病。
记得小的时候,苏云体质弱,经常时不时会头疼发烧,外婆没少给她喝这个,因为害怕苦,外婆还会加一些白糖,煲好的,新鲜出炉的汤水融入了白糖,暖乎乎,甜滋滋的,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草木香味,苏云十分喜欢喝,也经常有事没事帮外婆摘这些野生草药,用来煲凉茶水喝,甚至因为喝多了,导致寒凉过度,拉了几次肚子,最后才被外婆喝止了。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但是还是蛮怀念那股清清凉凉的凉茶味的,那儿时的凉茶,真真正正的草本而制,搭配土冰糖,味道甘苦清甜,根本不是城市加了糖精的凉茶能够媲美的。
时隔这么久,苏云虽然很久没有喝到了,还是十分怀念。
但是最后板蓝根总共也没有找到多少,苏云一股脑地把附近几棵板蓝根给薅了个干净,打算洗干净,全株直接给夜风熬了当药喝。
板蓝根包治百病!
问题不大。
接着又走了一段路,眼尖的在靠近沟渠的地方发现了几株干煸枯萎的玉米杆,只见它们身形凄然,一头倒在泥土里,枯黄的枝叶间,依稀可见几个硕大的鼓包。
苏云心头一喜,急忙走上前去,用棍子拨弄了几下,确定没有异常才伸手捡了起来,拨开枯萎的苞叶一看,有好几颗挣脱苞叶挨近泥土的玉米粒已经坚强的生出了嫩芽。
嫩芽伸出脆生生的手,正艰难地伏在土地上吸取营养,估计任由它们自然生长一段时间,幸运地长出几棵,秋天这里又会结上几棵玉米,续而结出几个又大又肥的玉米,被老鼠叼走几个,被鸟啄几个,被虫啃一些,最后剩下的,继续倒地,发芽,艰难培育下一代。
不过现下,它们落到了苏云的手里。
苏云笑眯眯地保证,它们必然都能够茁壮成长,将血脉延续下去。
未来这一片,哦,不,这一大片将都是一片玉米地。
苏云心头美滋滋的,将它们统统收了起来,打算回去精心培育生苗。
再伸手去扒拉另外一些包裹得好好的,有几个被风干了,也有一些直接发霉了。
苏云上手一阵挑挑捡捡,将几个风干的也收好了,一起准备重点培育。
至于那些发霉的,则朝着还算湿润的深沟里面一扔,接下来就看它们自己的造化了。
干完这一切,苏云拍拍手,转身就回去了。
这时夜风也摘了小半袋金银花,加上之前苏云一路摘的草药,今天的收获颇为丰富啊。
回到家第一件事情苏云先是翻出了个矮陶罐,盛上水,把夜风之前送给她的花束,连同最开始折的那枝金银花一并插了进去,摆弄了一番,绿叶高低错落中点缀着点点黄白的小花,搭配古旧的陶罐,还别说,远远望过去自有一番风味。
苏云满意地拍拍手,对自己的艺术作品很满意。
倒了杯温水,边喝边惬意地欣赏着。
这时夜风也放好东西,走进了屋里,一进门就看到了摆在桌子正中的花草,那是他今天早上摘的野花野草,刚刚帮苏云洗草药的时候,他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似乎误会了苏云的意思,她并不是随意摘野草玩儿,而是在弄一种叫做草药的东西。
想到自己还傻乎乎地摘了一些没有用的野草野花递给她,他就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可没想到,苏云却把它们都带了回来,还装在了瓶子里,将它们细心整理,摆成美丽的形状。
“这——”夜风顿时有些惊讶,随后压低声音歉意道:“这些是没有用的...”
“很漂亮吧!”苏云不等他说完,打断他的话,笑道。
突然被这么一问,一向脑回路单纯的夜风想都没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回答道:“很漂亮。”
“好看就行啦,屋子里摆些花花草草,看了就让人心情愉悦呢。”苏云开心讲述着花草的妙处:“之前我们那里的人还经常花钱买些花草摆在家里,我倒觉得自然的更好看。”
夜风听得云里雾里,满脑子问号:花钱?买?之前?虽然他有些听不懂苏云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可以看得懂苏云的情绪,她眉眼弯弯,眼含笑意,在看着那些花草的时候是珍惜的,是快乐的,她的行动跟语言都在说着,那些野花野草并不是没有用的,而是有价值的。
感受着对方的珍重与爱惜,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夜风也快乐地轻轻摆动着尾巴。
苏云蹲在屋檐下细细挑拣着草药,把杂草杂质全部一点点挑出来丢掉,然后直接摊开放在簸箕上,摆在通风的地方,让它们自然风干。
像是蒲公英,雷公根,金银花这种,水洗会散药性,直接摊着晾晒就好了,反正太阳也是天然的紫外线,免费的天然消毒机。
车前草叶子厚实,油膜封锁,不怕水洗,直接让夜风帮忙洗干净了,摆在太阳底下晾干水份。
还有今晚要熬煮的板蓝根,也是洗干净了,先摆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消消毒。
接着得赶紧处理好玉米的种子,苏云在后院选了块厚实肥沃的土地,用作育苗基地,反正这会儿后院位置开阔,地广菜稀,有的是位置,区区一块育苗地罢了。
苏
云选定位置后,先是用锄头把土地松了一遍,然后从灶台里面铲出厚厚的草木灰均匀地洒在土地上,最后再用小锄头将草木灰跟泥土混合翻得均匀,再找来工具,在地上面戳出一个个不深不浅的小孔,当作苗床。
原先摆在杂物房里的育苗盘早已风化损坏,苏云没办法只能手动戳洞洞当作育苗床了,她现在只希望效果不要太差。
一手一个洞,好不容易戳完一排排的小洞洞,苏云再将玉米粒一颗一洞的放进坑里,均匀地覆盖上一层松软的泥土,然后再洒水,保持土壤湿润。
最后在苗地两边架上几根竹条,翻出之前找到的塑料薄膜,做了个育苗棚,用来保持里面的温度跟湿度。
忙活了一个下午,接近太阳落山的时候,苏云才终于将育苗基地搞定了。
“呼——”苏云擦着额头流淌下的汗水,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里不由得感叹道,种田真不容易啊,真的是粒粒皆辛苦,要吃上玉米,得从春季盼望到秋季,从一颗玉米粒盼望到一颗玉米树,再到一个玉米苞,而且还不知道这次育苗成功不成功,唉,如果上天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过去浪费的每一粒米。
又感慨了一轮种田的不容易,农民的艰辛,苏云才把剩下的玉米棒子收好,这次她并没有把全部的玉米种子种下,而是留了一半,防止万一育苗不成功,全军覆没。
一旁夜风观察了她许久,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是在干什么?”他撇过头,好奇地指指摆在窗户边剩下的几截玉米苞,“这不是拿来吃的?这个叫做玉米?我好像吃过,味道还不错,虽然这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这个好像是干了一些...今晚吃这个?”
苏云哭笑不得,解释道:“不是拿来吃的哦,这些玉米已经吃不了了啦,不好吃的,这些只能用来种菜,就是像这样,把它们埋进土里面,到了秋天,就会重新长出更多的玉米。”
“更多的玉米?”夜风眼睛微微放大,立刻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满怀期待地追问:“很多是多少?”
哦,这就是是一个吃货合格的表现。
苏云非常了解彼此的吃货身份,但是目前玉米还在襁褓之中,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于是她决定给小猫咪打打鸡血,让他有所期待。
“大概就是堆满一整个河岸,我们的目标是征服河岸!”苏云怀揣着远大理想,给小猫咪的未来下了剂猛药。
听完她的话,小猫咪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几分钟后眼睛瞪得圆圆的,几乎要发光,“真的吗?真的有这么多玉米吗?”
苏云点点头,一脸正色,最后下了结论:“如果能顺利发芽,不被鸟啃,不被虫吃,一路顺利长大的话。”然后她说完就长扬而去,留下一个满脸纠结盯着苗圃的夜风。
晚餐是鲜笋煨鱼,鲜美的河鱼先煎得两面金黄,然后倒入清水,加入嫩笋,一起小火慢慢煨,等到鱼汤泛白,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再撒一点盐巴,和切碎的香蒜,就完美出锅啦!
这道鲜笋煨鱼,汤鲜味美,鱼肉的嫩,笋的鲜,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了一起,两者巧妙的碰撞,将各自的精髓挥发到了极致,汇至成为这道美味。
苏云趁着热气尝了一口,感觉舌头都要鲜掉了,真好吃!
再看看夜风,一口一片鲜笋,嘴里还不住道:“这个笋子真的很好吃,中午的时候很好吃,现在也很好吃。”
兽人词汇量就是贫乏,中午吃的兔肉焖笋是充满了浓烈的肉香的美味,晚上的这道鲜鱼煨笋则是,完美还原笋的鲜美,不愧是她最爱的笋子,就是百搭,怎么样都好吃。
这一顿两个人都吃得很是满意。
汤足饭饱,苏云洗干净之前炖肉的小瓦煲开始熬板蓝根,这是个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直接粗暴地把板蓝根切成小段,倒入清水,然后开始熬煮,等水沸腾起来的时候再抽掉一点木头,小火慢慢熬制,期间等洗完澡的夜风过来帮忙看火,换她去洗澡,一换一轮,板蓝根也差不多熬好了,苏云从橱柜里掏出密封的冰糖罐子,捡了一块老冰糖,丢进瓦煲里,等到冰糖融化后,药水就差不多熬好了。
她给自己跟夜风分别倒了一碗,端着碗坐在门边轻轻吹着,时不时喝上一口,加了糖的中药一点也不像中药,反而很像凉茶。
甜滋滋的凉茶在口腔慢慢散开,留下草药清香的回甘,喝上一口回味无穷,要不是顾忌着这是夜风的药,苏云还想继续续杯,但是草药珍贵,好不容易找到这些,苏云秉着强身健体兼馋得慌,只尝了一小碗就不喝了。
夜风倒是非常满意这个甜甜的药,一个人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碗,神情愉悦,完全没有吃药的障碍。
看着把药水当作饭后甜品的夜风,苏云不由得感叹一句,吃货的世界就是如此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