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婚礼改成了超小型婚事——双方亲朋一起吃个饭。
景依那天不用穿婚纱,而是继续穿着向岑专门给她准备的孕妇装,舒适简单。向岑也不是西服,两个人着装日常,开开心心地接受众人的祝福,再一起回敬讨喜的吉祥话。
当天上午。
景依吃完了外婆做的早饭,起身就要走,椅子被她的动作推动,椅脚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哎哎哎,小心点,”景爸爸对已经有了五个多月身孕的女儿非常不放心,也跟着站了起来,“要不我们还是跟着去吧,爸爸实在不放心啊。”
今年由于景依和向岑要结婚的缘故,景家三口人是在景依的外婆赵玖家过的年,这虽然不是他们第一次来给赵玖夫妻拜年并留宿,但却是有史以来,留的时间最长的一回。
从最开始江晚和景泷之的拘谨客气到后来迅速熟悉的习以为常,可以说,在景依这波婚事的助攻下,这两代人的关系又从礼尚往来的问候更亲近了一步。
今天是大年初八,民政局刚刚恢复了工作,景依是要和向岑去领证的,她迫不及待,多一天都不想等。
去民政局登记的事就她和向岑两个人去就行,这是提前说好了的,景依不想被家长们簇拥着领结婚证,那样会让她觉得她和向岑是在奉子成婚。
虽然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不过景依在心里还是觉得不完全是一回事,她和向岑会结婚,不为别的,是因为她们相爱,只不过,凑巧还提前收获了一个宝宝。
她一手扶着自己的后腰,一手抬起来挥了挥阻止她操心的老爸,“不要你们来,向岑会照顾好我的!”
她说完就往门口走去,不去理会身后又多出来的两三道对她老爸的附和声。
饭桌上其他人都还没吃完,没说通就都跟着走了过去嘱咐,围着景依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她要小心,有什么事立刻给家里打电话。
景依一边应着一边低头换鞋,刚要走,她妈又把她拉了回来,给她脖子上套上了围巾:“把围巾戴上。”
“哎呀不用。”景依仰着脖子推拒,她现在本来整个人就在往球的方向发展,只有脸勉强能看了,再把头也围上的话,那就真的像是个球了。
“戴上吧,天气冷。”站在后面一点的赵玖也说话了,北方的正月非常冷,这些日子景依一直窝在家里养胎,突然出去一趟还不戴围巾,她担心景依感冒。
“好吧。”
闻言,景依也不争了,乖乖地站好了等她妈妈给她头裹了两圈,就露出了一双眼睛。
围巾刚戴好,门铃响了,景依眼睛一亮,连忙伸手开门,对着门外的人笑,“你来啦。”
向岑站在门外,她跟景依笑笑,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跟景依身后的长辈们打招呼,等听完了又一轮的嘱托,才带着景依离开。
车里她过来之前就把空调打开了,现在暖和得很,景依身上从上到下都穿得特别厚,坐了一会儿就热得难受,伸手扒拉着想把围巾摘了衣服也脱了。
向岑打量到她的动作,伸手拦住她,“别脱,一会你又着凉了。”
景依现在的孕期体质就是很奇怪,有时候受不了冷,有时候又受不了热,那个冷热的度非常不好掌握。
“不要,我好热啊,热得难受。”
向岑把车内温度调低了一点点,“这样就好了。”
其实车上温度开的刚刚好,是景依的体感温度此时不太正常,温度调低后她果然不闹了,但向岑本来就不爱多穿,这会儿正冷着,但她也不在乎,一路就着这个温度开着车。
景依吃了早饭后开始犯食困,懒懒地靠在座椅上没说话,等车子行驶了一段路了才发现方向不太对。
她抬起头瞅向岑,“向岑你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这不是去民政局的路吧。”
向岑笑,“没开错。”
“啊,是么?”景依疑惑了,她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对A市也是还算熟悉的啊,民政局和她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明明是两个方向。
“是,”向岑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景依的头,“马上就到了。”
听到向岑这样说,景依就也不问了,反正在她这儿,向岑说得都是对的。
她安静地在座位上又坐了两分钟,然后看到了眼前熟悉的景象——远方的大学城一点点出现在了她眼前。
正值春节,各大高校都放了假,现在到处空荡荡的。
北方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积雪不易融化,堆积在操场上,林道上,白茫茫一片,好看的很。
景依震惊地扒着车窗看窗外层层后退的雪景,不解地回头问向岑,“你带我来学校这边干嘛?”
向岑还是稳稳地开着车,侧头瞧了一眼景依震惊的大眼睛,笑着说道:“不带你去学校,积雪那么厚,我可不让你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