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响起的那一刻,她有过期待,明知不可能,但她偏偏奢望着是那个人过来看她了。
直到看清那张脸,是她那喜怒无常的同桌后,这份期待也就瞬间消退了。
只是这个人不是下去跑操了吗?怎么又突然……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四眸相对,时间在这一刻仿若静止了一般。
做同桌以来她们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清凉的风透过窗帘吹了进来,池衿衿本就惨白的俏脸更白了几分,她皱紧秀眉纤手捂着冰凉平坦的腹部。
自小她身体就不太好,加之后天又不注意饮食,后来就落了宫寒的毛病。
再加之胃病,每月的这几天她都疼得死去活来。
以前在实中,他会记得她的生理期,每天上学必给她带一杯姜汁红糖水,然后让她注意饮食。
只是后来,她转学来了一中,而他则留在了实中,放学回家都不同路了。
不知是不是太疼了,温热的触觉涌上脆弱的眼眶,眼尾不自觉地发红,池衿衿努力咬着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只是视线还是朦胧了些。
“你怎么了?”
对视了好久,霍丞看着她强打精神的神色,终究问出了声。
她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感觉她要哭了……
是因为不吃早餐胃疼,还是其他疼……
触及那件深色的裙子,霍丞后知后觉突然有些明白了。
“没事。”池衿衿看见了她眼里的关切,她轻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过了煎熬的这几天就好了。
“噢。”
第一次感觉没被无视的霍丞有些意外她的回复,不自在眨了眨眼睛。
“你要用吗?”
她解下身上的校服外套递给她,举止自然大方,那双漆黑的眸里除了明亮并无其他异色。
可能因为体质的原因,她并没有痛经的经历,而明若经常会,所以每次都会借她的外套。
“嗯?”
池衿衿看着那张英气又精致的脸,一时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其实一开始见面她对霍丞的印象并不好,一是因为对方就长着一张嚣张跋扈惹不起的脸,二是因为她不喜欢抽烟喝酒的人。
有时她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郁的烟味和酒味。
这样一下来自然观感不佳。
自然而然后来就没什么印象了,因为根本不想注意。
“你用吧。”
霍丞注意到她今天没有拿外套,把自己的外套往她桌上一放,她双手插兜酷拽地又往门外走去。
“诶,你?……”
池衿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最近敏感还是什么的,一时心情就很复杂……
她是不是以貌取人了……
下早操后,孙邦原回到教室环视一圈都没看见他家老大。
高岭之花在,他家老大却不在。
莫非他磕错了???不是他想的那样。
怀着疑惑的心情,孙邦原上了最胡思乱想的一节课。
原因就是霍丞这一整节课都没出现,他家老大究竟去哪了,莫非翘课出去网吧打游戏了???
但是这联系上一刻的情境明显不对……
而且霍丞要是出去打游戏,肯定会带他一起的。
课间休息时分,他回头看了眼高岭之花清冷的俏脸,想问的话硬生生梗在了嗓子眼。
真的太冷了……那种生冷的调调……
终于在第二节课下课后,他找到了答案。
刚一下课,老师前脚刚走,他就看见他家消失了两节课的老大提着一个牛皮纸袋进来。
“老大?你去哪了?”
他眼神好奇地盯着那个袋,直觉告诉他霍丞消失和这个纸袋有关。
“嗯。”
霍丞只应了声,便直接绕开他往自己的位置去。
在女孩不解以及复杂的眼神里,她故作镇定把那个纸袋放在对方的桌面上。
嘴上却说着拙劣的借口。“回家换件衣服就顺便拿了点东西。”
为了表示她说得没错,她还特意指了指身上那件新换的黑色短袖。
“……”
池衿衿轻皱了下眉,直到看见纸袋里的东西瞬间明白。
一份用粉色太空杯装着的红糖水,一盒止痛药,还有一份包好的早餐盒。
这份关心太过明显……也让池衿衿一时不太能理解。
她和她的交际并不深,只是单纯的同桌关系,之前更是素昧谋面,现在却……
“我就是看你很疼,然后我感觉你英语很好,以后能教教我吗。”
和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眸对视,不知该如何酝酿词组加之又紧张的霍丞烦躁地挠了挠头,言不由衷道。
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好好学习,无非是想她能理理她……
她依旧是那副暴戾的样子,眉眼也皱皱的,看起来很凶,那双眼却格外干净清澈,不夹杂质的那种澄澈。
她似乎和她以为的并不一样。
系在腰上的外套莫名地很暖,和记忆中的温暖重叠,池衿衿看着那张故作不耐烦的脸很久。
许久,她的声音还是那般的温软,却似乎少了份寒气。
“好。”
她说好。
意思是以后会教霍丞学英语。
“嗯???……”
目睹全过程的孙邦原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发现他家拽天拽地的老大肉眼可见地脸红了。
而那冰冷的高岭之花也有了明显软化的趋势。
完了,他又磕到了……
为啥感觉齁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