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的前辈奔赴了战场。
当时忱最终也以个人身躯面对外星科技时,没有恐惧,没有畏惧,就像在训练阶段时教官所说的一样,“从你们走上这条路开始,注定了会比他人提早很久很久的站在死亡的面前。而唯一能让你们感觉到庆幸的是,你们当下还活着,或者有朝一日能按照自己的心愿选择想要的方式去死。”
时忱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方式去死,也以为自己的一生到此为止。
可看着这些国民,看着他们看向自己的空洞眼神,看着外面怒嚎不断的巨龙,还有不时呼啸而过的精灵射出的箭。
以及运用着科技力量在战争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地精,乃自于怒吼着,从死去生物身上获取能对他们有利资源的哥布林……
人类在这场战斗中,连蝼蚁都算不上。
甚至于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不会拥有。
卑微,弱小,无助,无能为力,一切强大的反义词都可以在他们身上印证。
但……
“这是不对的。”
人类不应该是这样的。
哭泣的幼童,抱着幼童同样眼含热泪的称为母亲的存在,还有一个又一个小心翼翼的护着一家人的,被称之为父亲的存在。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了,更多的是独自一人蜷缩在废墟之上,连胸膛都难以看出还是否有起伏的独身之人,他们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一片死气沉沉。
只有些许孩子和他们的母亲或者和一位老者一样,跪趴在地上做匍匐姿态,双手合十的祈求者,并不存在的神。
呢喃声从战争的炮火声中轻轻传来。
“求求万能的神救救人类吧。”
“奴甘愿为你奉献一切,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噗。”一个络腮胡子耻笑着祈求神的老者,“要是真的有神,塞西尔会从几十万人到现在只剩几百人了吗?”
“那都是你们这群愚蠢的庶民不敬神的后果!”那个老者就像是被转移了仇恨似的疯狂的唾骂络腮胡子。
“你这个愚蠢的低贱的男人,都是因为你的错,塞西尔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沉重。
沉重到时忱的心脏就像是被掩埋在谷底一样,连每一下的跳动都像是海底火山鼓动的姿态。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怎么样才能唤醒一群,祈求上天,祈求着并不存在的神明,给予他们一席之地,好生存下去的人?
怎么样才能唤醒一个早已经不再相信任何奇迹,也不相信自己,对生和死都无所谓的人类?
骂醒打醒,嘶吼咆哮?
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时忱坐在地上,一腿微屈,一腿伸直,他高昂着头,看着西式宫殿内的顶部,大脑却在疯狂转动思考着该如何从这种绝境之地将人类重新带回名为文明的伟大之地。
……不可能吧?
他可不是队长,也不可能是队长的上级,只不过是一个众多队伍中的其中一员。
如果来到这里的是流鹰,队里的智慧代表,或许也不会像自己一样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尽管有再多的想法……也还是只能一动不动。
时忱发出了一声没有意义的哧笑。
过了很久,他还是站了起来。
就算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可这里起码还有着200多个不被称之为军人的,反而应当被军人守护的老百姓。
还有应该守护的存在,就算明知自己是个无能为力的废物,明知自己在一切异族面前无法以强力的姿态守护国民,他也应该站起来。
只因……
华国军人,永不后退!
这是信仰,是刻与血脉灵魂之上的永不言弃的精神。
时忱像是个感受不到绝望的机械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
即便他的浑身上下全都沾满了尘土,可那双眼睛在此时此刻比外界巨龙喷出的烈焰还要明亮。
将碎石块堆积在宫殿的一角,他走向一个又一个独自一人蜷缩在地上的幼童面前,这个顶着与华国人黑发黑眸黄皮肤的形象再也不同了的人,依旧认为自己是华夏子女。
“去那里呆着,要是房子塌了,三角也会是最坚固的地形。”
狼狈的和乞丐有些相似的金发孩子,眨了眨绿色的眼睛,“王……为什么要做这些无意义的事?”
“只有做了才知道到底有没有意义。”
这是时忱给出的答案。
只有去做了才知道到底有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