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书也顾不得什么老太太了,急急忙忙进了轿子往回赶。
梅雪袅娜婷婷地跟在她后面,那走几步喘捂着胸口喘一声皱一下眉头的模样儿,惹得内院行走的几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厮们都往她们这瞧,让菊霜相当不自在。
丛绣眼看着吴贵家母女一边一个把持着轿子边上,也不想上去凑热闹,便慢了几步,和菊霜走到了一起。
眼见着四小姐去不了朝晖苑了,吴贵家的和梅雪又只管哄住了主子,旁的却一点不理会,菊霜只得跟在后头善后。
她伸手冲抱着衣物的夏草招了招手:“过来一下。”
因是没说清楚名字,夏草后头跟着的丫头似打了鸡血一样,挤开了夏草跑到了菊霜跟前,甩着两条小辫子,笑嘻嘻道:“菊霜姐姐喊我什么事?”
菊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来再去找夏草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再打量眼前这个丫头一脸机灵相儿,只得把请罪的差事交给了她。
待这丫头走远了,菊霜和丛绣一道走,丛绣问她:“我瞅着这丫头脸生,仿佛没见过。”
菊霜笑得很难看:“是新提拔的三等丫鬟,说是吴妈妈手下李婆子的三侄女。”俞家用人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惯例,进府之后的丫头先做粗使,再从粗使里头提三等,以此类推,熬资历拼人脉地往上走,任你的背景再雄厚,都要从基层开始。像秋鸿那般一下子做火箭升职的实属特例,要不然也不会成为俞府传说。
丛绣怔了怔,倒也没多问什么,只闷声道:“好歹先做几天粗使,学些规矩啊。”
菊霜和丛绣说不上多熟,这会子也不可能三句话成知己,听到丛绣这些话,菊霜唯有干笑几声。她想起前些日子吴贵家的大肆敛财,收了不少礼,如今她们三房的三等班子甭说连大房,跟二房院子里的粗使都比不得了,不免有些郁郁。
丛绣又向她打听梅雪的事:“那个病西施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说配给二癞子做老婆了吗?”
梅雪是吴贵家的培养的姨娘预备役,还是经过三太太娘家周家认证过得预备役。这基本上是三房权力中心的丫鬟们众所周知的秘密。别看吴贵家的粗鄙不堪,梅雪却是她花大价钱养出来的,识字不说,有事没事还能对着花掉上几滴泪,重活累活细活凡是丫鬟干的活她没一样能干成的。三太太早防着她了,好几次看到她往三老爷的书房蹭,都叫着要把人许给后巷角的“独眼龙”二癞子,几次都偃旗息鼓了。
菊霜看了看四周,轻声道:“三太太倒是想的,周家那头不让。”说罢,停了一会儿,语气里头带了些凄苦的味道:“原先周家属意的姨娘是梅雪,三太太她如今菊露成了露姨娘,周家大太太来了好几趟,话里话外不放心我跟着三太太。如今吴贵家的凭自个儿本事得了三太太重用,可不得狠着命趁这时候把这桩婚事给搅了。”
丛绣很吃惊:“三太太不防着她了?”
菊霜神色更加不好了,吞吞吐吐道:“三太太前些日子被三老爷呵斥了一顿,三老爷已经很久没有进三太太院子了三太太如今的行事和以前很不一样了”说到一半,发现自己这话不大妥当,连忙转了话题,冲朝晖苑的方向望去:“四小姐在山上抄了这么多天经,不管怎么样,总得去老太太那里露个脸,也不晓得三太太是怎么想的”
丛绣哼了一声:“三太太怎么想的我是不清楚的,不过我们家四小姐是被吓得不轻,吴贵家的这老货受重用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梅雪给提上来了,四小姐赶着回去看三太太,莫不是着了这母女俩的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这周五能顺利把那个庭开结束,开完庭我还能依旧坚挺地双脚着地,我这周肯定努力再更一章!
阿门,佛祖保佑,希望现场法警叔叔够给力。
好吧,我承认铺垫有点长,但是这些人物确实都有很重的戏份。